道:“沈先生,這就是家父當年為家母捐獻的幾棟教學樓之一。”
兩人走在楚華大學的校園裏,不時有學生向這邊投來目光。
沈晏身邊的男性一身休閑西裝,從身上的襯衫、腕上的名表到腳上的皮鞋都是定製款,價格不菲。
他麵相儒雅,假如有關注本地新聞的學生路過,就能認出這人是楚華市各大媒體財經版的常客,梁家長子,梁鴻振。
梁家發跡於上個世紀末,早在十幾年前就是楚華市首富,雖說這幾年低調下來,不在外招搖,可擁有的財富依舊令人難以忽視。
梁鴻振引著沈晏在小樓周邊轉了一圈,繼續向南邊走去。
“其餘四個角落的教學樓情況大致和這棟相同,有兩棟已經廢棄,還有一棟被楚華大學用作學生活動室,四棟小樓中心圍繞的是家母的紀念館,以母親的名字命名,一樓西側一間小廳放著家母的的遺物和建造大樓時留下的紀念碑,其餘部分一直作為圖書館使用。”
沈晏靜靜聽著他的陳述,手裏拿著一份楚華大學地圖,黃叔與梁鴻振的司機、秘書跟在身後幾米外,聽不見他們兩人的談話。
“家父當年建造此樓時曾請了一名在華國十分有名的天師來看風水,天師說楚華大學建校前乃是凶地,最初設計學校的天師想要借助學生的陽氣鎮壓地下的凶魂厲鬼,但此舉畢竟對學生氣運有損,他設計的這座風水陣既可化解地下積攢多年的血煞之氣,又不傷害在校園中生活的人,得到的功德都可歸於我母親身上,甚至福澤子孫,可謂是一舉三得。在教學樓完工之後的幾年裏,家父的生意的確是越做越大,所以我一直以為風水陣是有效的……”
梁鴻振邊走邊說。
他將建造教學樓時的情況全部說完,頓了頓,終於還是沒忍住,看向緘口不言的沈晏。
“沈先生是否有什麼發現?”
沈晏止住了打量小樓的目光,將視線移向梁鴻振。
梁氏這位外界傳聞中沉穩能幹的大少神色間有些難以掩飾的焦躁和疑慮,使得他原本溫文爾雅的麵色染上了幾分晦暗。
沈晏道:“梁先生心中應該早就有所猜測了吧。”
“若不是早有不安,為何會上門求助於我?”
梁鴻振:“……”
他胸口起伏了幾下,回頭快速看了眼自己的下屬,見他們注意不到這邊,於是道:“不錯。”
摘下眼鏡擦了擦,梁鴻振用右手抹了一下眼睛。他額頭的發絲垂下來,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眼中濃濃的恨意。
“母親出事時我雖然年紀還小,也記得她並非自然死亡,而是……”
“在別墅中懸梁自盡。”他一字一頓。
“而不久前的中元節,我在夢裏見到了母親。”
“她麵容一如去世時那樣,穿著死時的那條裙子,可身上纏滿了血色鎖鏈,那些鎖鏈如同有生命般鑽進她的身體,束縛住她的四肢,要將她往無底的黑暗中拖拽。”
“母親流下血淚,無聲地看著我,她的目光如同生前一樣溫柔,她對我說——”
“救命,救救我。”
“所以我來了。”
……
沈晏拍了一下梁鴻振的肩膀,清冽靈力在他身上遊走一個周天,令他大腦一清,恢複鎮定。
這時——
“天清哥哥!”
梁鴻振看見前麵一個穿著白T恤,長相出眾的學生叫道。
他笑容明朗,似乎能讓旁人的心情也和自己一樣明亮起來。
梁鴻振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門口。
“這是……”
他略有驚異地看到自見麵以來就清冷如玉雕的沈先生走向對方,摸了摸他的頭,神色柔和,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