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官笨拙而可笑地麵對著沈父與沈母,嘴巴的位置,一個潦草的紅色對勾張開,歪頭道:“媽媽,我是你的娃娃呀。”

“……”

聯係剛才的童謠,沈父終於知道視頻裏消失的孩子究竟去了哪裏,但他寧願自己不知道。

“不、不……別過來,”他手腳並用,胡亂揮舞著手臂:“別過來,我不是你爸爸!”

玩偶歎了口氣,用“真不懂事”的目光看了兩個大人一眼,伸出小手,拽起他的頭發。玻璃珠做成的眼睛湊得極近,幾乎貼著沈父的臉,讓他能夠看到玻璃表麵那張扭曲痙攣的麵孔。

“你說你不是我的爸爸,那你是誰的爸爸呢?”

“我是……”沈父張張嘴。

“他一定很想念你吧,讓我把你扒皮放血做成娃娃,你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啦。”

“不要!不要!”

沈父的崩潰在看到玩偶真的從背上的小書包裏取出一把鋒利小刀時達到了巔峰,他拚命想逃,手肘不慎碰到壁爐,碰倒了上麵放著的一隻花瓶。

“哢嚓”一聲,花瓶在地板上摔成碎片。

隻見破裂的碎片裏生出一雙雙玻璃珠眼睛,仿佛從地底窺視人間。密密麻麻的小手扒住裂縫邊緣,用力向外爬。

“爸爸。”

“媽媽。”

“不要再丟下我們了。”

“留下來吧,永遠地留下來吧……”

·

楚辭拉著沈晏找到沈父和沈母的時候,他們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嗚嗚嗚,我們錯了,爸爸媽媽錯了。”

“放過我們吧。”

“錯在哪了?”楚辭伸手抱起一隻玩偶,捏捏小手,又捏捏臉蛋。

鯊魚一樣尖銳的牙齒收起來,剃刀般的利爪縮回去,玩偶臉上窮凶極惡的表情猶如陽光下的冰雪一樣融化消失,殷紅的唇角彎彎,圓溜溜的眼睛就像泛著水光的黑葡萄,實力可愛。

然而被嚇得夠嗆的沈父再也不敢這麼想,他深感丟人,從地上爬起來,餘光瞥過楚辭,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一樣縮回去。

這樣凶殘的嬰靈,在麵前這個青年的手裏就像個任人擺弄的洋娃娃,這說明什麼?

——青年隻會更凶,說不定就是什麼吃人的厲鬼。

沈晏走在楚辭後麵,他的身體半邊被陰影籠罩,與牆壁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乍一看容易被人忽略。

“髒。”沈晏伸手拿過被楚辭捏來捏去的古曼童,在空中抖了抖,順手放在壁爐上。

古曼童癟了癟嘴,不敢反抗,晃悠著兩條小腿,黑眼珠滴溜溜打量了他一眼,又在沈父麵上一轉,發出“嘻嘻”的笑聲。

“你是……”沈父終於注意到了多年未見的兒子。

沈母家境不錯,他當年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多虧了一張俊俏的臉,而沈晏的長相幾乎就是沈父年輕時的翻版,隻是身上多了些他沒有的高冷與神秘氣質。

“厭厭?”沈父叫了一聲。

“爸,媽。”沈晏從陰影裏走出來。

沈父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地上趴著。被親生兒子看到不光彩的一麵,他有些訕訕地用手撐著地麵爬起來,一抬頭就看見楚辭伸手擺弄壁爐上的古曼童。

原本咄咄逼人的玩偶在他手下就像是棉花做成的,見沈父看過來,眨眨眼,彎彎唇角,還伸手比了個心。

“你是?”

“這是楚辭。”沈晏道。

沈父尚且能繃得住,在他身後的沈母養尊處優多年,再難忍受之前的羞辱,她深呼吸,跺腳道:“我就知道之前的事情是你們安排好的。”

“沈晏,你什麼意思?你就這麼看著外人欺負你爸媽?”

“所以您想怎麼樣呢?”沈晏彬彬有禮,大半張臉陷在黑暗裏,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