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煮幾個雞蛋嗎?”步天問。

“煮雞蛋嗎?可以啊。”這活很輕鬆,元宵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然而步天的煮雞蛋卻是有要求的,他暫時停下手中動作,將一個小紙包遞給他,道:“鍋裏裝冷水時將紙包裏的粉末倒進去,雞蛋暫時不下鍋,水沸騰後會變色,等到可以看到水顏色變化時放入雞蛋,煮一分鍾,然後將雞蛋放進裝清水的碗裏,冷卻三分鍾,再放入沸水中煮,依然一分鍾,再撈出來,換清水,冷卻三分鍾,繼續煮,這次一直煮,直至沸水顏色徹底褪去或變淺,撈出來用清水浸泡,連碗帶水端來。”

元宵:“…………………………”步先生你是看我無聊逗我玩呢?

“能記下嗎?”步天當然沒那麼無聊。

元宵沒從他臉上看出逗樂子,意識到自己想岔了,然而步天說時前一半他還有聽,後一半就沒認真,於是厚著臉皮請他又說了一遍。

步天沒不耐煩,將煮雞蛋的過程又重複了一遍,元宵拿了手機錄音的同時腦子也快速記憶,等步天說完他又重複一遍,絲毫不差。

“麻煩了。”若不是步天手頭還有事,他也不想麻煩元宵。

“舉手之勞,不麻煩。”元宵正愁下午沒事做呢,要不是今天這雨好像沒停的樣子,他都想外出找兼職了。“對了步先生,手機小程序我給你做好了,你可以將靜音取消,以免家裏人聯係你時接不到電話。還有,如果之後還是有陌生來電進來你跟我說,我給你更新。”

步天挑挑眉,點頭道好,他有些好奇元宵究竟是學什麼的,德語不是他的專業他卻連專業詞彙都懂,現在還展現了他的另一項手藝……難道海市元家人教育涵蓋各方麵嗎?

沒錯,步天沒調查也不再懷疑元宵是元家人,昨天回來前,他看到了元宵和休閑裝男人在談話,而在那之前,他還聽到休閑裝男人給元家那位被稱作三爺的人打了電話,告訴三爺他已經等到“少爺”……步天不知道元家有哪些少爺,但他知道“三爺”這號人物。

三爺是海市元家如今的當家人,用比較誇張的詞形容這位當家人,大概隻有“皇帝”,沒錯,就是皇帝,一個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掌權者。不過,僅限於在海市,縱如此,他的勢力也著實不容小覷。

元宵和休閑裝男人之間氣氛並不好,休閑裝男人在元宵麵前可以說是卑躬屈膝,元宵對他的態度不是高高在上或是輕蔑,而是透著遮掩不住的厭煩,也是第一次,步天在他臉上看到了成熟和冷漠,很陌生。

不過陌生的元宵隻針對休閑裝男人,在看到他後又恢複成了平常那陽光燦爛的黑芝麻餡湯圓,有種高貴冷豔的鬆獅犬轉臉變成薩摩耶的感覺。

咳,步天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也是蠻豐富。

不可否認,知道元宵是元家人,而且身份在元家還不低,他有些好奇,好奇這樣一位真正的豪門貴公子天之驕子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淪落到工地搬磚自力更生的窘況,所謂的觀念不和又是如何觀念不和?

步天一心二用,想著想著又覺不對——他為什麼一直想元宵?

念及“步天”性向,步天手一抖,好懸將手裏小藥臼裏的藥粉抖出去。不過藥粉沒抖出去,倒是把爬到他手背上偷食的聖蠍給抖了出去,砸了天蛛一臉,驚得天蛛全身毛都豎了起來飛快爬回飼養箱。

步天:“……”

他將小聖蠍撿回來,給了它一片黃芪抱著啃,順便也整理了下思緒。

他很清楚,自己對元宵沒有“非分之想”,剛純粹是想到“步天”才被嚇了一跳,至於一直想元宵,應該還是跟他的身份有關,不過他覺得他和元宵還沒到敞開心扉的地步,以及他們之間除了最開始的債務關係外又多了一層房東與租客,或者說,雇主與保姆(?)關係,反而是朋友這層關係最為微小,更不足以讓元宵將一切坦誠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