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表情都不好看,禹薑山閱曆多,經曆的多,表情管理還不錯,但禹海雪可就沒那麼好的自控力了,她望著步天的眼神,分明是恨不能將他吃了的眼神。
步天挺意外會在酒會上遇上這父女二人,但這不妨礙他對兩人所做之事的厭惡,故而他一眼掠過,便欲離開。
禹海雪沉不住氣,見他要走,當下踩著高跟鞋就往他身上衝,看那架勢,似要將酒懟進步天骨頭裏。
步天眸色一沉,在她高跟鞋鞋跟踩上自己腳背前先一步挪了腳,並抬手輕輕一撥,撥開了禹海雪的手,動作看似雖輕,可隻有靠近的禹海雪才知道那力道有多大,她的酒杯順勢脫手飛出,還是朝著她父親的方向。
禹薑山伸手接住酒杯,但杯中的酒也灑了幾滴出來,濺在他白色襯衫上,他的臉頓時黑了。
“禹小姐,自重。”步天沒去看禹薑山,而是冷冰冰的朝禹海雪說了五個字。
禹海雪後槽牙磨得咯咯作響,她低喝道:“步天,你王八蛋,竟然這麼趕盡殺絕?!”
步天眼神一厲,聲音更冷:“禍從口出。”四個字,濃濃的警告。
禹海雪身體一僵,她看著步天冰冷的眸子,隻覺寒意順著腳底上竄至後背,難以言喻的恐懼迅速鋪滿她的感官。
周圍陸陸續續站了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禹家隔空將一口大鍋砸到步天頭上,逼著步天娶禹海雪,結果呢?人家唐氏不是吃素的,唐氏的這位步總也不是吃素的,碰瓷碰他頭上,分分鍾打得變回原型。
這年頭碰瓷訛錢的不在少數,碰瓷找男友給孩子找爹的可不多見,尤其那碰的恨不能天下皆知。步天在記者會上拿出的證據把禹海雪的臉都扇腫了,也讓圈子裏的人奚落嘲笑不已,碰瓷失敗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有臉找苦主埋怨,這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禹薑山和禹海雪兩人都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自之前碰瓷不成反被起訴,現在官司纏身焦頭爛額,父女倆一直低調處事,但譚家跟瘋狗似的咬著他們不放,生意上又出了嚴重紕漏,步錦程不願搭理他們,禹薑山琢磨著必須另找靠山,隻能硬著頭皮參加酒會,哪怕是有一絲機會也好。
可誰也沒料到,隨便一個酒會竟然還遇上了步天!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說的就是禹薑山父女和步天。哦不對,應該說,是父女倆將步天視為仇人,步天根本沒將他們放眼裏。
禹海雪餘光看到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也聽到了那些嘲笑聲,她恨不能將周圍人的眼睛戳瞎,撕爛他們的嘴,但明顯不現實。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再惹怒步天,也知道,一個女人天生自帶的武器——眼淚。
她紅了眼眶,眼中迅速溢滿淚水,將滴未滴,之前因事故尚未修養好而顯蒼白的臉色配上眼淚頗有幾分嬌弱可憐。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聲音放的很輕,輕到隻有步天能聽到,而且配上表情,讓外人看來竟像是委屈的哭訴。
步天蹙了蹙眉,往後退了一步,厭惡道:“我說過,別用眼淚惡心我。”
禹海雪嘴唇顫了顫,又噙著淚裝倔強道:“我沒有……”
步天沒去看她的臉,似乎覺得他和禹海雪距離還不夠遠,又往後走了兩步,跟她拉開差不多有六七米,才說:“我不會和解,更不會撤訴,既然做得出,就該有承擔後果的覺悟。”說罷,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遠離。
禹海雪這回真哭了,被氣的。
周圍人嘲笑的目光更肆無忌憚,不單單是禹海雪,禹薑山同樣被那些眼神看得無比煩躁,有個嘴欠的戲謔道:“禹老板,你女婿走了,不留一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