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的偏方?

師父說:莊曉說不上來你是怎麼了。所以我就讓大夫按失心瘋的病症來治。

我說:大夫還在山上嗎?

師父說:或許吧,怎麼?

我咬牙切齒道:叫他過來!我要拿這碗藥糊他一熊臉!

師父把藥碗放回桌上,然後揉了揉我的腦袋:中氣很足啊,看來藥效不錯。

得,柔弱是裝不下去了。

我往前爬了爬,跪坐在師父身側,認真問道:師父,莊曉有沒有告訴你我采了幾個蘑菇?

師父側首道:九個。

我遲疑道:這個……算完成任務嗎?

師父嘴角繾綣著笑意:算。

我欣喜若狂的抓住師父的胳膊,半天才磕巴出一句話:那,那你要說話算數,教我武功,不能食言。

師父跟著我一起笑,然後清晰道:我食言了。

…這也行?

我抖動著下唇,右手壓在胸口處,我感到那裏蹲了一隻嚎叫的小怪獸,它的利爪即將撕破我的胸臆。

師父俯身上前,俊逸如雕刻的五官離我愈來愈近,身上沁涼衝淡的氣息紛至杳來,幾乎將我圍攏其中。

驀地,師父笑問:曾奚是你意中人?

胸口張牙舞爪的小怪獸沒來得及嗚咽就□掉了。

師父你聽錯了呢,是珍惜。我解釋著。

師父眼中戲弄之意更深:阿音啊,莫要騙為師,不然你會後悔的。

沒來由的我就有些生氣,我猛的掀開被子跳下床,繞著桌子轉了三圈,橫豎吐不出胸臆間的鬱鬱之氣。

沒有曾奚,哪裏來的曾奚!我覺得自己有些失控,卻無法克製。

出乎意料的是,師父看著我暴怒的模樣,不但沒生氣,反倒兩手一抱,懶懶得往後一靠,笑意滿滿的調侃了一句。

什麼?我沒聽清。

於是師父重複了一遍:你這算不算‘垂死病中驚坐起,怒問曾奚何處來’?

我雙拳緊攥,惱怒道:這一點也不好笑!

我瞪著師父和煦清明的眉眼,並沒有意識到其實這才是他惡趣味的開始。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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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梳妝台前,台子上放著一個小匣子。

匣子是打開的,裏麵放著一封信,信裏的內容我可以倒背如流。

如果沒有這封信,或許我已經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我是太微王朝鐵甲禦林軍統帥時子延的女兒,不過我爹在老皇帝駕崩後,被篡位的三皇子聯合當朝太傅密謀誅殺了。

在爹去地底下給老皇帝護駕前,他留了封信給我,信裏是三皇子與太傅勾結的聯盟血書。

於是我這個全家唯一活著逃出來的長女隻能帶著這封信四處奔波躲藏,當初曾奚許諾會來接走我的李大人也被我害得差點丟了官職。

本著僅有的一點良心,我帶著這封信逃出了李大人的庇護,在將近兩年的時間裏顛沛流離東躲西藏,終於在大半年前抱到了師父這條大腿,並且死活不肯放手。

至於我為什麼會被追殺,師父從來沒有問過。

之所以我突然交代了一下這段灰色的過往,是因為昨天師父突然問我到底死活要學武是為了殺誰。

連年的顛簸讓我逐漸淡漠了做人的節操,我最初的壯誌雄心是發誓要幹掉皇帝和太傅。

被官兵玩兒命追殺了兩年後,我開始認為殺兩個太難,不如隻殺一個好。

後來我的目標一直在皇帝和太傅之間徘徊不定,直到現在我都在糾結他們兩個我到底該殺哪個。

麵對師父的質問,我再一次麵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