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的水漬。
“眼淚。”他說。
我風化般僵住。
莊曉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然後輕輕擦去了指尖上的淚水,淡淡道:“不就磕碰了下頭麼,至於哭嗎?”
我:“……”
莊曉看著我的表情笑了笑,一線微光落在他臉上,顯得愈發清秀溫和。
我怔了一下。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莊曉這貨並不僅僅是在不動聲色的時候,才會看上去顯得一本正經深藏不露。
片刻後……
“可就算磕碰到了你還是要對我負責啊。”莊曉臉紅著垂首將頭埋進袖子裏。
我抖了一下:“不行,你這思維設定太過新奇,恕我不能接受。”
莊曉一梗脖子,“不接受我就讓你體會下什麼叫‘死去活來’!”
我萎了,縮成一團。
莊曉得逞的笑:“想通了就吱一聲。”
我:“吱。”
莊曉:“怎樣?”
我:“我選擇‘死去活來’……”
莊曉看似不經意的拈掉一根落子袖子上的頭發,語調舒緩道:“死了以後,再重新來過嗎?”
我怔了一下。
“聽上去不錯。”我笑了笑,緩緩靠上窗棱。
莊曉也笑。
他貓腰鑽出了車廂,心情很好的哼起了小曲。
窗外漸漸暮色四合。
我側首看著一座不知名的山,漸漸入睡。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龍池山。
山裏住著師父和小槐,沒有我,一切不知道是回到了以前,還是全部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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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達玉臨關前,我終於狠狠的生了一場大病。
之所以用“終於”這個詞,是因為我很久沒有生病了。
“這話聽上去有點賤。”莊曉皺眉看我。
“可我隻是講了一個事實。”我虛弱攤手。
馬車的顛簸總讓我產生一種在風雨中飄搖的幻覺,我拒絕了莊曉停止趕路的建議,身在路途總讓人感到不安。
莊曉也沒再說什麼。
染了寒症的人多是怕冷
的,我也是。
可奇怪的是,每當我入睡後,總感到身周暖暖的,並不如何寒冷,就像被什麼會持續發熱的東西裹了起來一般。我曾在昏沉中努力想睜開眼,迷蒙中,隱約看到眼前似是有一個人影擋住了我身前昏昧的光線。
次日我問莊曉是不是他趁我睡熟跑來非禮我。
莊曉臉上的表情像被誰用鞋底拍歪了一樣難看,“阿音,我也是有尊嚴的,你不可這麼侮辱我。”
我:“……”
後來沒出幾天,我的風寒十分順利的就被治愈了。
這不得不歸功於莊曉。
在我重病的第三天,他神奇的掏出了各種藥粉藥末藥丸藥粒,一通調配後,硬逼迫我服下,說保準藥到病除。
我將信將疑的拿過那堆五顏六色的東西,說莊曉你昨天不是還沒有這些東西麼?
莊曉十分坦然的衝我眨眨眼,說抱歉啦阿音,是我不小心忘了。
雖然我完全不信莊曉的那套說詞,但我還是把藥服了。
他倒是沒吹噓,病果然好的很快。
在抵達玉臨關前,我順利的痊愈了大半。
以莊曉思考問題的方式來看,我痊愈的標準就是能重振旗鼓跟他調侃或者打嘴仗。
“阿音,你說你是想加入鷹翼軍,該不會是想見你的珍惜哥哥了吧?”莊曉一邊削蘋果一邊斜睨著我。
“少給我扯淡,你的花花腸子都能係出十幾個蝴蝶結了。”說著我從碟子裏拿了個蘋果啃了下去。
“誒誒?我這兒正給你削皮呢!”莊曉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