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眼睛……”

“不可能的,村子裏一共五十多個人,要是分散的話,如果野獸來襲,可能會死的更快。至於融入社會……這的確是個辦法,但這村子裏的每個人都是瘋子,他們認為自己的血統高貴無暇,他們寧願近親結婚一直到生出的孩子變成畸形,也不願意自己的血液中混合外族的血統。”

“……呃……”

“都是瘋子,”他惱怒起來:“不管是旅團還是窟廬塔族,都是瘋子!”

這點我非常讚同,故而連連點頭。

但是……即使你是獵人協會臥底,但你也算是旅團團員吧?自己罵自己瘋子……這是怎麼樣強悍的神經……

“難道真得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嗎?”

“……念力中的‘圓’雖然可以感應周圍的情況的,但地下,較深的地方無法感應……”我想了想道:“村子後麵的湖怎麼樣?在湖底,斜線挖個洞,裝點人進去還是可以的,而且,湖底的土質比較鬆軟,工程量不算大。”

“但是湖太深,現有的設備不足以潛水到湖底啊,況且,我根本動員不了窟廬塔族的人幫忙挖這東西。”

“……我還有點辦法,但是挖不了太大。”如果變成人魚的話,我倒是可以在水底呆著挖洞。

“也不用太大,能塞下酷拉就足夠了。”克萊撇撇嘴:“其他人我管他去死。”

他說是這麼說,但我莫名的就是知道克萊說的絕不是真心話。

他其實……是個相當心軟的人。

但也是嘴硬的厲害的人。

……當然,我能幫他的也就這麼多。

提個醒,挖個洞,僅此而已……我當然希望我能把酷拉救下來,至於克萊……我隻能趁著他還沒出事,多跟他在一起了。

其實我也是個悲觀主義者,認定了一件事的破滅之後,就再也懶得去做抵抗。

命運就像一個變化無窮的魔術師,而我是他袖籠裏的白鴿,在他需要時,隨著他的手勢飛舞給台底下的觀眾欣賞,卻不願從我頭頂馬戲團帳篷頂上的氣窗中飛走。

“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哪種眼神?”我繼續盯著克萊看。

“像是憐憫,同情,可惜,內疚,再加上百分之八十的難過……摻在一起的糾結眼神。”

“……”你剖析的正確無誤。

不過雖然是正確的,但是我不能承認,於是我不說話,繼續用糾結的眼神看他。

“……你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戳瞎你那雙招子!”他伸出雙指作勢要戳過來,我連忙作討饒瑟縮狀閉上眼睛。

“哼,”他哼了一聲:“算你識相……今天晚上咱吃什麼?”

“我要吃魚。”

“自己去釣。”

“我是客人哎,你居然讓客人動手!”

“客人個P,給你個地方住就不錯了,還敢討價還價?總之!你不釣魚的話今天我們就隻吃野菜!”

“喂!好過分!好歹有點葷菜啊!”

“所以說讓你自己去釣魚啊,不釣魚的話,捉隻兔子什麼的回來,我也能給你做紅燒兔肉。”

“好麻煩……”

“囉嗦!到底去不去啊!”

“好啦好啦!去就去嘛!”我喃喃著不滿的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這家夥果然靠不住!”

“我才不要你靠咧!你快滾去找你的庫洛洛!那家夥倒是把你的衣食住行照顧的好好的是吧!”

“……”我很想說是,但我擔心會刺激到克萊,隻得悻悻地道:“切,你這是嫉妒,嫉妒我有這麼好的情人,別說你不是嫉妒你就是嫉妒,你說你不嫉妒也還是嫉妒,反正就是嫉妒,總之就是嫉妒,你……”

他直接無視我的長篇大論,說:“魚竿在院子裏的牆角,自己去拿。”

我閉嘴消音,徑自出門。

直到拿到魚竿出了院子,我才回頭去看緊閉的房門,半晌,有些疲累的伸個懶腰。

克萊這家夥,也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我……多給他點時間吧。

“……真是……上輩子我肯定欠了你不少東西……”所以今生這麼糾結的來還債了。

我歎著氣抓起放在身邊的魚竿,晃晃悠悠的往村子後頭的湖去了。

湖水還是碧綠深幽的仿佛水下有水鬼般,要是以前一個人來的話,我難免會覺得毛骨悚然,現在心境不同,感覺也變了——我隻覺得這湖水和藹可親——因為這是一條生路。

至少能讓酷拉皮卡活下來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