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縮回手來。他將被子裹緊,把自己完全包圍起來,安靜閉上眼睛。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然後就一直做夢,夢裏麵始終是在監獄裏的事情,堅硬的木板床,幾乎沒有味道的煮白菜;忽然一轉,又到了操場上,幾個人在打球,有個高大的背影靠近他的身後,摸他的屁股,灼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臉上。
何喻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一頭都是汗。他將被子掀開一些,覺得屋子裏的黑暗有些太壓抑,又起身去將窗簾拉開一些。
路燈的黃色光芒霎時灑入房間內,何喻坐在窗台上,看向外麵發怔。
一直到天慢慢亮起,何喻開門出來,見到付晨山已經起來了。
付晨山見到他,露出慣常的溫和笑容,問道:“睡得好不好?”
何喻答道:“挺好的,你這裏環境很不錯。”
付晨山挺高興的,讓他去刷牙洗臉,“等會兒收拾好了我們先去吃早飯,然後開車出去轉轉,買兩套衣服。”
何喻沒有拒絕,他現在確實需要兩套新衣服換換。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回到自己家裏,換上以前自己的衣服。可是房子都沒了,他並不樂觀地以為姐姐會把他的東西給他留著。
吃早飯的地點就在裏付晨山住處不遠一家港式茶餐廳,相比起奶茶菠蘿包,何喻其實更想要吃點稀飯饅頭。不過付晨山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很精致,何喻現在靠他養著,並不願意打破他的習慣。
吃完飯,付晨山開車在市區裏先轉了一圈。
早高峰時有些堵,不過兩個人不趕時間,所以還算悠閑。
付晨山開車去了何喻以前的家。他和母親以及姐姐在那個六十平米的老居民小區套房裏住了二十多年,後來姐姐結婚,就剩下他和母親兩個人。
本來那時候母親常說,這套房子留著給何喻娶老婆的,可是現在已經被推成了平地。外麵用磚牆圍了起來,上麵塗畫著新的房地產項目,大概是要修建大型的商住小區。
付晨山沒有停車,而是緩緩開過,然後又去了以前的中學。
這一趟喚起了何喻很多回憶,那些回憶大多都是美好的。可是回憶越美好,越是顯得現在的生活不堪,何喻不好拒絕付晨山的好意,隻能默默垂下眼簾,任眼前風景一晃而過。
付晨山見時間差不多了,開車帶何喻去買衣服。
服裝店是他常去的那家,何喻從外麵看店麵裝修,就知道價格肯定不便宜。
付晨山興致頗好,在衣架前麵緩緩走過,一件件翻看。
售貨小姐很是熱情,跟在付晨山後麵一個勁兒給他推薦。
付晨山笑著回身指指何喻,“給他選,多選幾套。”
連忙有個年輕的售貨員靠了過來,問何喻:“先生喜歡什麼款式的衣服呢?”
何喻抬頭,目光在店裏掃過,“休閑的吧。”
他現在不需要坐辦公室,選衣服還是想要選些舒服的。
年輕姑娘連著給他拿了好幾套衣服,說:“先生都試試吧,這些都挺適合你的。”
付晨山走過來,也對何喻說:“去試試吧。”
何喻點頭,隨手抓了一套朝試衣間走去。
衣服款式休閑得體,料子也柔軟舒服,對得起昂貴的價格,哪怕配上何喻剃得能見到頭皮的板寸,也不顯得突兀。
售貨員說道:“這套衣服很顯年輕,先生穿起來像個學生似的。”
鏡子裏的何喻的確是有些像個學生,看起來健康而有活力,比起當年那個蒼白瘦弱的樣子,更好看一些。
付晨山站在他身後,看著鏡子裏的何喻也很滿意,他換了一套衣服遞給他,“去試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