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先過去看看。”
冬日的院子很蕭索,遠遠的就有人給我請安,說晴姍在小格格的房裏,我抬手讓他們不用通報,然後裹著氅子緩步進去。
“給姐姐請安了。”她見我來了,忙從床邊站起,神色很是疲憊,像許久都沒有休息一般。
“是小格格病了麼?”
她微微點頭道:“染了風寒,不太好。”
“你也別太擔心,天這樣冷,小孩子本就容易生病,想那次芸芸病了,不也很快就好了嗎。”我看看了裹得結結實實的孩子,寬慰她。
“可貞兒一連幾日高熱不退,我連覺都睡不好。”
“不然請祁太醫來瞧瞧吧,正好他常來府裏照料爺的病。”
她沒有拒絕,想必也是心急如焚了,隻道:“那就有勞姐姐了。”
大概是受了晴姍的感染,回了院子,我直接往暾兒的屋裏去,不想芸芸也在那裏。我還沒進去呢,她就耳尖地跑了出來,抱著我的腿直撒嬌:“額娘最近忙得都不要芸芸了!”
我本著女警特色,一把將沒穿外襖的她給拎了進去。“以後再這樣跑出來,看額娘不揍你的屁屁!”
她吐了吐舌頭,並不在意我的威脅。暾兒裹得像粽子一樣坐在炕上,咯咯直笑。晚上胤祥忙完了手頭的事後也過來了,芸芸就是個叛徒,見他來了,連個側麵都舍不得甩過來給我。待把倆個小家夥哄睡了以後,我附到他耳邊低聲道:“貞兒病了,你有空還是去瞅瞅吧。”
之後我又派了不少藥過去,胤祥也聽了我的話去過一次。我一直以為,這樣子就夠了,可是,到後來才明白,自己所做的,遠遠還不夠,可是那時已經遲了。
十月,冬季的冷並未能凍住朝堂的暗湧激流,乾清宮中掀起了一場蓋過科場案的風浪。
其實,早在年初就有人彈劾太子結黨會飲,隻不過康熙把事情一直拖到了現在。這件事的源頭,還要追溯到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安郡王馬爾渾薨的時候,步軍統領托合齊於其喪事期間,糾集部分滿族官員多次聚集在都統鄂善家宴飲。此類宴飲本是該被禁止,但皇上還是給與了寬宥。
而如今為何要舊事重提呢?胤祥一邊替我掖好被子一邊解釋:“因為那次參加宴飲人員除步軍統領托合齊外,還有刑部尚書齊世武、兵部尚書耿額和八旗的部分軍官。”天,竟一連扯出了幾個官拜從一品的大臣!
“不對,即便是這樣,可早在年初皇阿瑪就該知道了呀,為什麼現在才處置?”
他躺在我身旁,說不清是在以何種感情評論這次的事件:“其實早在三月就開始查了,但一直遲遲沒動手,或許……也是對二哥失望到了頂點吧。”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雖知道你與太子交好,可我還是不希望你卷進去,太子到底適不適合這個位置,你……”我頓了頓,接著道:“誠然也是清楚的。”
“好了,小管家,睡覺吧。”我知他是在與我插科打諢,可還是沒再開口。康熙爺徹查此事難道是在害怕太子逼宮?畢竟一簍子的軍官聚在一起,特別是其中還有直接負責保衛皇帝的步軍統領。可是,我不信這件事他是到年初有人彈劾時才知道的,那為什麼一直拖到現在才動手?
而後胤祥又開始忙著一項經濟方麵的改革,用高中課本上的話來說就是——滋生人丁,永不加賦。
這項改革在幾年前就有了藍本,但是一直未能付諸實施,主要是朝中反對聲太過響亮,以至於康熙爺舉棋不定。
我在一旁磨著墨問:“那你是怎樣想的?”
“蠅頭小利,焉能左右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