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吩咐說:“回府吧。”
“嗻。”
我是在康熙四十四年嫁給胤祥的,到如今,已是八年光陰。按理說,除了那場莫須有的鎮魘太子事件,我一直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即便是沒有什麼優秀表現,但那也不能構成另立福晉的理由呀。難道……是洞悉了我在暗中幫四阿哥的事兒?這個也不可能呀,連四阿哥和胤祥都以為我在幫太子,難道康熙爺真的就那麼神?
想著想著,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問笙兒順子那邊有沒有傳來消息,當看見她緩緩搖頭時,我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既慶幸沒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又沮喪連一點音訊都沒有。
“額娘。”
我轉眼看去,芸芸正從門邊兒上探出小腦袋。“你怎麼不在自個兒屋裏待著?什麼時候跑過來的?”
她瞅了一眼笙兒,話語間有些委屈地說:“芸芸想看看額娘好不好,就跟在笙姑姑後麵過來了。”
“額娘現在有事兒要做,芸芸回自己屋去好不好?”
“是不是因為阿瑪?”
笙兒一把抱起倚在門口的芸芸,點了點她的鼻子道:“好了小祖宗,笙姑姑帶你回屋去。”
晚間,額薩回來了一次,卻說宮裏那邊嚴得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好像其他皇子並不知曉這件事,隻有四爺派了人在打聽。我讓他到四阿哥府上去問問,看有沒有得到什麼消息,他得了令,很快就騎馬去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笙兒說額薩回來了,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什麼消息也沒帶回。我疲憊地擺了擺手,讓笙兒帶話:“你讓他先歇著吧,明天到順子那去替額罕。”
“福晉,爺吉人自有天相。”
“嗯。”此時此刻,我也隻有這樣安慰自己了。
其實,四阿哥的話讓我的心裏更亂了,倒不是我認為自己害了他,相反,我覺得很開心,因為這證明了我在他心裏無可取代的地位,即便是形式上的,也無法動搖。可即便康熙爺真的是怎麼看我怎麼不順眼,即便他真的心意已決要給胤祥重新選一個福晉,但也不用把他關起來啊。本隻是自家後院的私事,這樣一關,不就上升到了國家大事的地位了麼?囚禁皇子,隻有到了大阿哥或二阿哥那種罪名,才會出現的事兒,犯不著為了娶妻這麼件家事給關起來吧。又或者,其間還有發生別的事情?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閃過千百個念頭,又千百次地被自己否定,就這樣,一直折騰到天亮。以至於笙兒來替我梳洗時,直盯著我的一雙熊貓眼心疼。我讓她給找件兒端莊鮮豔些的衣裳,又上了比以往濃的妝,心下一橫,決定去一趟皇宮。
既然你不給個話,那我就親自找你要人。自家老公一夜未歸,甚至連個音訊兒都沒有,不說別的,我擔心一下總可以吧。所以,這就是我去宮裏的名目。
午時剛過,我就讓景全備車,然後直奔皇宮。
晃動的車廂中,我將昨晚想好的一句句說辭挨著過一遍,然而沒走多遠,馬車忽的停了下來。我聽到景全在簾子外麵叫了聲“福晉”,當下掀起簾子,眼前棕色的駿馬,以及馬背上那個英姿颯爽的身影,讓我結結實實怔了一下。
“胤……胤禎?”他怎麼會在這兒?緣何攔住我的車馬?
靜默在空氣中肆意地蔓延,我們相對無言,隻睜眼望著對方,有話,卻不知究竟該說哪一句。隔了許久,從他身後駛來一輛馬車,看那車飾,我已經猜到了來人。
“十三嫂子,織凝最近不舒服,可否請嫂子陪陪我?”一個甜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宛若三月裏盛開的桃花。為了避嫌,他竟是演了這麼一出,是呀,妯娌之間的來往,旁人還有什麼閑話可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