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緊著,也不和她說話。
傍晚的時候四阿哥遣了人來,說是給府上格格送了些小玩意兒,我沒過問,隻吩咐下人抬進去,讓格格們自個兒分。胤祥瞅著我的樣子,哄說:“莫不是眼紅格格們的小玩意兒了吧?明個兒爺帶你上街遛遛,看上什麼咱連價都不問,直接讓送到府上來。”
我拍開他勾在我下巴上的手說:“你不說街麵兒上亂,不讓我隨便出府麼?”
“所以說爺明個兒要做福晉的貼身護衛呀。”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委實像個遊手好閑,專門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
“你不去四哥府上了?”
“萌兒要是不樂意,我以後就再不去了。”
“德行!”我撇撇嘴,“你走的時間定下沒有?”
“你這個樣子,爺哪兒還敢走!”我本以為他是在逗我,可看著那比向黨表決心還要真的神情,不禁問:“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
“嗯。四哥那裏我再薦個人去,也不會出什麼大岔子。”
我知道他和四阿哥是有大事情,否則也不用這麼偷偷摸摸了,忙搖頭:“可別,回頭你四哥得怨死我!”
那晚聊了很久,他說讓我早些睡,我絲毫睡意都沒有,層出不窮地搬出話題,最後看他麵色漸漸嚴肅了起來。我才乖乖的,不再說話。
九月初,一切都好像往常一樣,唯有枕邊的冰涼提醒著我,不一樣了,京城的暗湧,開始漸漸浮出水麵。昨夜是我看著他走的,他原是想一個人離開,我不依,最後他拗不過,隻得同意。
偏門處,空蕩蕩得隻剩下月光,護衛都被支開了,偌大一片地方,唯有我與他的影子。這一次,他連順子都沒有帶,準備孤身上路。離開他牽著我的大手,我墊著腳尖,吻在他的右頰上。
“我等你回家。”
他笑了,淡淡的,映在我的眸子裏,比星子還要璀璨。“萌兒,家裏,就由你照顧了。”
“嗯。”我知道他時間緊迫,沒有多說。
“我走了。”
“好。”
他翻身上馬,瀟灑利落,一如當年初見時那個能文能武十三阿哥,早些時候留下的腿疾,已逐漸好了個大概。
馬蹄聲漸漸融進夜色,我感覺鼻子有點酸澀,狠狠揉了一下後轉身往回,凝萱提著燈在稍遠處候著,見到我的身影,急忙迎上來。
“福晉。”
“我困了,回房睡吧。”
“哎。”
秋風漸起,菊色滿園,轉眼已去了半月,他沒有一點消息。我操持著家中,對外裝作十三爺一直在府裏的假象。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一直篤信著這一點。所以,當三阿哥的嫡福晉來訪時,我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風起雲湧,連這個一直潛心文學的人都蠢蠢欲動了。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加上順子和凝萱也機靈得很,最後我滿麵堆笑地送走了這位嫂子。
就在我打發這些蒼蠅的時候,[日兄]兒病了,整個人看上去一點兒精神都沒有。我不敢往府裏請大夫,這一來二去的,怕節外生枝,雖知此時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額娘,但還是狠了心,把他送到了晴姍那兒,讓她照料著。而後安慰自己說,應該隻是季節變換上的病,沒有多大問題,過幾日就會好的。
二十二那天,凝萱說雍親王府上來了人,要見我。我心想肯定是胤祥傳回來的消息,便吩咐說:“讓他們進來。”
來個是個侍衛,我見過,是四阿哥的貼身護衛,後麵跟著倆小太監,低著頭,看不清模樣,三人給我請了安。看著兩人的身影,一種說不出的古怪頓時湧了上來。我正欲開口,兩人卻驀地抬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