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幻夢(1 / 3)

漆黑的雨夜中,並不平靜,隻是不知曉而已。

氤氳水汽的天空暗沉沉的,讓人心情低落,一大早就沒有好消息:韓一山韓一柏兩兄弟病倒了,豆月白也病倒了,唯一讓人鬆口氣的是程楓,他的燒退了,人也醒了睜開了眼,隻是眼神呆滯,也不曾開口講話,有人喂水喂藥他就機械地張口閉口。

清晨豆月白醒來覺得渾身困乏,冷得讓人發抖,她裹緊被子,依然冷的受不了,她想開口說話,嗓子嘶啞疼痛,她喊了聲“阿嬋”,沒人應聲,她才想起來昨夜阿嬋去了門房,也不知道這一夜過去了,程楓怎麼樣了。她想起身,卻是酸軟無力,看來自己這下又生病了。她蜷縮著身子,摟著雙臂,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韓一柏也病了,昨夜他未著傘,隻施展輕功在府中來往,被雨水澆透了,他閉目而臥,聽著這雨聲,一時心內無他,也許,臥聽夜雨,窗欞有聲,這樣閑適無欲無求的日子,也不錯。

“枝呀”的推門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來人卻是韓夫人。

他著急起身行禮,被韓夫人給按下了:“快躺下,一早聽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

韓夫人扶了韓一柏靠坐在床頭,給他掖好被子:“生病了怎麼也不請郎中,還是你房中下人來稟報,說你病著,想獨自休息會。”

韓一柏輕輕搖搖頭,拍拍韓夫人的手,意思是我沒事,娘放心吧。

韓夫人看看自己這個眉清目秀的兒子,人才出眾,唯獨不能講話,輕歎一口氣,心內很是惋惜,他小時候也是能說會道,誰知一場變故,變成了這樣,就連性子也沉悶了。一時間房中無人開口,安靜極了。

韓夫人回過神來,問道:“你覺得阿嬋怎麼樣?”

韓一柏有些驚訝,沒料到娘會問他這個問題,不知是何意,他心裏疑惑,但是要說道阿嬋姑娘,一路行來,倒也是勤快活潑的姑娘,暫時沒看出什麼不好的。他輕輕點點頭,算是回答娘的問題。

韓夫人看看他,道:“既然你哥哥喜歡,娘想早日促成他倆。”

韓一柏又是一驚,這事也是太快了吧,隻是同行了十數日。

韓夫人道:“快是快了點,不過也是件好事!總比你爹給他介紹那些江湖門派的千金要好!”

韓夫人深謀遠慮道:“你哥哥為人耿直豪爽,對雲巒閣最下等的灑掃也一視同仁,在閣中人緣不錯,這是它的長處!但他性子灑脫,不願意整日拘在雲巒閣中做少閣主。隻是如今你失語了,不方便管理閣中大小事物,才由他來監管。”

韓一柏還是有些不解,他在韓夫人的手心中寫道:自古以來不都是立長麼?哥哥理所應當是少閣主。

韓夫人搖搖頭道:“有些事情你並不知曉,你隻要記住日後掌管雲巒閣的必須是你!這也是你爹的意思。”

韓一柏滿頭疑惑,韓夫人卻是不待解釋,隻是道:“你記住這一點便是,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你一切。所以你哥哥娶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另立門戶,也是最好的歸宿了。”

噢,看來雲巒閣有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哥哥韓一山到底怎麼了,他像一團迷霧,爹娘肯定知道,但是暫時不願意讓自己知道。

韓夫人道:“你好好休息,我已經命人去找郎中,你哥哥也病了,我也得去看看。”

韓一山病了,卻是如願以償的好事,阿嬋昨夜到現在都不曾合眼地照料著他,她不知道豆月白居然也病了。

早晨鄭元威看程楓沒事了,才伸伸腰,他一夜未眠有些疲乏,阿嬋照顧韓一山去了,他便去了豆月白住的院子。

院子裏靜悄悄的,豆月白不喜嘈雜,這處院子隻住著她和阿嬋。

時候不早了,人去了哪裏?鄭元威進了房中,沒有人影,他輕輕喊了幾聲月白,無人應答。他轉過屏風,內屋的門虛掩著,他敲了敲門,問道:“月白,你在麼?”

連問幾聲毫無回應,此刻鄭元威有些糾結,這該怎麼辦,她去哪裏了呢?這是女子臥房,進也不是,不進又有些不放心。他猶豫了一番,貼著門透過門縫向裏張望,床上被子沒疊,看上去像個人形。

他又焦急地敲門喊到:“月白,你在麼?我要進來了。”

門應聲而開,鄭元威有些緊張,他走到床榻前,看到豆月白靜靜地躺著,被子裹得緊緊的,一張臉紅通通的,他意識到不好,伸手一摸,豆月白的頭滾燙。

鄭元威慌了神,他呼喊了幾聲,沒動靜,顧不上撐傘就衝了出去。剛出院門就碰上一個路過的下人,他急忙吩咐去找郎中,自己便又返回房內,他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焦急地來回走動,走一會,坐下看一會,心內如焚。

這一刻他覺得時間無比緩慢,就如同停滯了一般。好不容易等到下人領了一位須發皆白的郎中,他急忙取了凳子,請郎中在床榻邊坐下,郎中不急不慢地把了麼會脈,道:“這位姑娘隻是染了風寒,再加上身體底子差,才發熱昏厥。”

鄭元威焦急道:“那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