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卞神機的府邸在一條偏僻小巷的盡頭,窄小的府門很不起眼,卞神機一生未娶,深居在府邸之中,窮畢生精力研究易經八卦,知道他名號的人多,見過他的卻是沒幾個。
曾經為先帝占卜,被先帝賜了“天算”二字,聲明大震。多少人千裏迢迢趕來,將卞府門前堵的水泄不通,卻連麵也沒見著,後來卞神機將府邸遷至此偏僻之處,每月隻為有緣人卜算一卦。
鄭譯的馬車在巷口停下,拒絕了侍衛的隨同,和北宮原二人步行至卞府門前,遞上了拜貼,不久便被召了進去。
卞神機閉目坐在巨大八卦圖前,須發皆白,盤腿而坐。
鄭譯和北宮原拱手行了禮,在卞神機麵前的軟墊上坐下。
卞神機換換睜開眼,年齡雖老,雙目卻是精光閃爍,他看了鄭譯和北宮原一眼,道:“二位請回吧。”
鄭譯豈肯就此做罷:“大師,今日前來,並非占卜推演,而是有一物想請大師過目,幫忙掌掌眼。”說著,便將貼身放著的古鏡掏出來,小心地放在卞神機身前。
卞神機看了一眼,又看看鄭譯道:“想知道什麼?”
鄭譯道:“這古鏡可是真的神之眼?”
卞神機點點頭。
鄭譯又問:“那大師可知這古鏡的秘密如何破解。”
卞神機點點頭。
鄭譯喜道:“那大師可否告訴我如何破解?”
卞神機搖搖頭:“有緣人帶著這古鏡來,我自會破解給他。”
鄭譯失落道:“我不是那有緣人?可是這古鏡如今在我手中,怎麼會是別人帶著它來破解?”
卞神機道:“古鏡事關江山社稷,那有緣人定會與你同來。”
鄭譯有些摸不著頭腦:“大師的意思是我與那有緣人相熟?”
卞神機道:“正是。”
鄭譯問道:“大師可否告知他是何人?”
卞神機道:“不知道,不過我也在等他。”
鄭譯還想再問,卞神機卻重新閉上了眼,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北宮原還什麼都未問過,不甘心就此離去,他起身拱手道:“大師,我遠道而來,可否為我卜上一卦。”
卞神機閉目道:“送你三個字:莫強求!”
北宮原一頭霧水,看看鄭譯,鄭譯搖搖頭。
二人從卞府出來,北宮原問道:“這天算還真是惜字如金,連卦都不擺,就送我三個字,莫強求,還真是讓人糊塗。”
鄭譯道:“有總比沒有的強,你還是謹記在心,日後行事謹慎些總是沒錯。”
鄭譯回府後,將古鏡反反複複仔細觀察,不得要領,究竟誰才是有緣人?這古鏡事關朝局,莫非……對了,怎麼沒想到他……莫非是自己昔日同窗,如今的國丈楊堅?
不管是不是,總要試過才知道,鄭譯即刻提筆給楊堅修書一封,命人馬不停蹄送去。
鄭元威這幾日,每天都要去梧桐穀見豆月白,這半年下來,二人的情誼日漸深厚。
連日大雪,整個梧桐山都被白雪覆蓋,梧桐穀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因著是正月裏,四處都掛起了大紅燈籠,一派喜慶的氣氛,鄭元威和豆月白並肩而行,身後的雪地上留下兩排長長的腳印。
鄭元威道:“月白,我們已經相識半年了。”
豆月白點點頭:“時間過得好快。”
鄭元威道:“我想等師傅回來,就辭別名劍山莊,和你成親,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
豆月白心裏很是甜蜜:“好,我們就去桃花源。不過,你還有叔父,這樣隨我一走了之……”
鄭元威明白她的擔憂:“這個你放心,我會給叔父寫信告知,不管他同意與否,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豆月白道:“好,一切聽你的安排,隻是程楓也要隨我們一起。”
鄭元威道:“嗯,他孤身一身,跟著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情投意合的二人,在這雪中許下了自己的終生大事。
北宮原在長安城中賞過花燈,便趕回了名劍山莊。一回到莊內,便提了一大包裹去看沐鳳。
北宮原不在的這段日子,沐鳳難得的清淨輕鬆,,看到北宮原滿臉堆笑地推開書櫃進來,兩名婢女知趣地行禮退下,去院中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