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攤在桌子上，“呼啦啦”地把它們恢複原狀。
那全都是參考書——《展示空間》、《室內園林》、《庭院燈光手冊》、《藝術陳設專家》……封麵的圖片看起來，從古希臘建築到中國園林無所不有。
“喔，我從來不知道公爵大人有這麼敬業過。”坩堝邊的男人從那堆書上收回目光，開始挑眉。
“我猜想這些是凱文付錢？”瑪蓮也探過了頭來，看著湯姆分門別類地整理那些書，把它們在桌角放成幾疊擺好。
“記在他的帳上。”湯姆施施然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我是第一次做藝術館的設計。嘿，我還要祝願凱文還不清貸款。”
湯姆說完，沒打算理會任何人的反應，拿起一張紙——麻瓜紙張，不是羊皮紙——低頭寫起了什麼。現在他很高興，因為幾天前，凱文在電話裏邀請他全權主持設計那座別墅的改建工作，湯姆為此興致十足——至少這件工作停止了他對中樞神經類魔藥的濫用，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那張紙上很快就被寫得密密麻麻，湯姆一邊寫，一邊念念有詞——“哦，電腦，我不需要這東西，但是有一架也不錯。”“是否需要手機？房間裏有電話線。”“輕便的桌椅。”“那些剩下的古董。”
湯姆飛快地在清單上添上最後一筆，把它拿了起來，背著燈光看著，仿佛這樣就能從紙張裏麵挖出什麼被漏掉的東西。
“過兩天我準備搬到布萊德利別墅去，順便可以關照古柏商店，現在我應該去解除那裏的屏蔽咒語了。”湯姆抬起頭，大聲宣布他的決定。確實，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到古柏去了。
“另外，西弗勒斯，”他毫不客氣地，命令似地說道，“那座別墅離你的城堡很近，借我一對家養小精靈，兩對博格特。我保證你不在乎黑暗公爵付的那點租金。”
“家養小精靈和博格特？”西弗勒斯眨眨眼睛，想起因為陰屍的問題，他也很長時間沒有回城堡了。然後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唔，要它們做什麼？”
“在最初這一段時間，別墅裏不會有其它人住。或許你打算開放城堡，讓我每天進去享受正宗大餐？”湯姆的聲音越來越清淡，“但是那樣會耽誤我的靈感。事實上我建議你最好給它們點新的配方，小精靈們的菜譜都老舊了。”
“哦，哦，”西弗勒斯瞄見阿不_
似乎沒有人對他或者那條玉米蛇的去向表示興趣。因為周圍的人們對這家店裏時不時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已經習以為常，對它們的突然消失也沒有了感覺。另外，附近的老街坊越來越少，大部分人都開始尋找一個新的住所。不要很長的時間，這整片曾經的貧民窟將被夷為平地然後重建。
很明顯的，每天下午來這兒打牌的人數在減少，但是瑪蓮小姐顯然不用擔心咖啡館的資金鏈。凱文已經從美國回來了，據說有不少時間跟湯姆泡在一起。又來了一批訂單，品種很有趣，西弗勒斯看著這一期清單勾起嘴角。他從來不憚惡意地推測凱文或瑪麗那些放縱無度的朋友們為什麼需要這麼多神奇飲料，雖然他希望他們不像湯姆那樣濫用藥物，但對於麻瓜藝術家來說，這點或許很難做到。
顧客的減少使他有更長的時間製作魔藥。當某個生意慘淡的中午，他在大廳後麵的院子裏支起坩堝的時候，他加入材料，攪拌並放任它們慢慢熬煮，然後利用這時間繼續想著怎樣給雷古勒斯準備配方。結果，沉思中的男人完全沒注意到樓上爆發性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