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段(1 / 3)

拉?德裏克趕回咖啡館去了,至少是晚上時間。

湯姆隻好自己四處找找,臥室裏沒人。書房也沒有,浴室——還是算了。

難道是在地窖?西弗勒斯在地窖裏做什麼,不是不許他煉製魔藥的嗎,膽敢違抗我的命令?湯姆急速轉身向地窖衝下去。

莫非是那天無意中說了一句“要迷迭香”讓他聽見,於是就趕著去做了——湯姆下樓梯的時候突然想到這一點,頓時覺得心裏美滋滋的。地窖的門關著,他正要來一個“阿拉霍洞開”,不過想了想,為了不引起魔法波動,還是收起魔杖,伸手輕輕地把那扇門頂開,保持著一條足夠窺視的縫隙。

燈光射出門縫的同時,一股煙霧帶著藥草的氣味撲麵而來。

那是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粉紫色煙霧,飽含著優雅的水汽,柔軟而細膩地繚繞在空氣中。湯姆立刻明白這是一劑新配方,他深吸一口,鼻子開始自動分析這煙霧的氣味——有淡薄的香氣,但是裏麵明顯不含迷迭香。

失望立刻像脆弱的玻璃那樣,在周圍的空氣中打碎了。

湯姆向裏麵望去,終於在粉紫色煙霧漸漸稀疏的地窖之中鎖定了西弗勒斯:仍然一身黑衣,站在慣常的工作位置,麵前的坩堝已經熄火。這時,他正把坩堝裏的液體舀出一勺倒進杯子。然後拿起那杯子,仔細地在手裏搖蕩著,繼續對著燈光查看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喝了下去。

接著他放下杯子,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把椅子正好背對著地窖的入口,所以西弗勒斯沒有發現湯姆站在那裏——但是湯姆當然明白這是在做什麼。

馬上給我停下來,帶著這麼重的內傷還親自試藥,你是瘋了還是不想要命了?

湯姆心裏有一百張嘴巴大張著,拚命喊著這句話。他應該馬上進去搶下坩堝,為了這事狠狠地教訓西弗勒斯一頓,把他扔到床上去並且贈送一個石化咒,最後還要一整年時間都禁止他再碰坩堝。然而,湯姆的身體卻像是被誰給定住了一樣,因為他的大腦已經讓某些並不遙遠的記憶塞滿了。

“去,”紅色的眼眸帶著玩味的目光,厭惡地看看地下囚室裏那些目光呆滯,半死不活的所謂賓客,然後轉向隨侍身旁的黑眸男子,“三天之內,給我弄一劑魔藥,要能讓他們一到半夜就全身發癢,好教這裏晚上不至於太安靜。”

“是,我的主人。”黑眸男子麵無表情地退了下去。

過了幾天——

“你還是來遲了,我的魔藥大師。”蛇臉男人冷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裏響起,撞在冰冷的四壁上尖銳地反彈著。把玩欣賞著手中那瓶顏色奇怪的藥水,紅眸裏漸漸透出邪惡的神采。

“屬下無能,甘願受罰。”挨了一場鑽心剜骨還能一聲不吭的清瘦男子從地板上爬起來,黑色的雙眸裏無論何時都看不出任何表情。

“哦,哦,親愛的西弗勒斯,沒有那麼嚴重。”蛇臉男走下寶座,腳步輕捷,伸手環上黑眸男人的肩膀,拖著他就往地牢走,全然無視其它某些下屬——最典型的當屬貝拉特裏克斯——眼裏冒火的嫉妒,“好啦,讓我們一起去測試下這劑新藥的效果如何?”

這種戲碼在他們之間,幾乎已經成為習慣。在過去的二十年裏,為了折磨犯錯的屬下和鳳凰社的犯人,他曾經命令西弗勒斯配製過上百種強刺激性但不會致命的魔藥,不過這其中有不少魔藥的毒性都接近致死劑量,難道——

他當然聽說過,很多人都這麼說,隻要不是致命毒藥,不管是什麼,西弗勒斯都會堅持親自嚐試,隻是湯姆從來就沒把那話當真過——湯姆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仿佛一下子明白,為什麼他完全信任的魔藥,隻有一個來源——隻能是出自對麵那雙瘦長而多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