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半臥在榻上的西弗勒斯瞥到德拉科的動作,“沒什麼好看的,差不多每天晚上一次,隨便什麼小事都能吵起來——我認為這隻是某些大腦裏充滿了巴波塊莖膿水的蛇類的睡前運動。”
德拉科聽得這聲音裏麵夾雜著微微的喘氣,似乎已經很疲憊,連忙探過頭去:“教父,你不舒服嗎?”
這句話立刻讓湯姆靈敏地扭頭,看見西弗勒斯抬起手指按壓著眉心——這是他強打精神的信號,雖然今天確實隻是疲倦了。
“是否需要回到臥室去,教父?”德拉科扶住了西弗勒斯的背,想讓他站起來。
“德拉科,你最好讓開點。”
湯姆撇下納吉尼,眯縫著一雙紅眼走了過來,語調簡直是威脅。看見湯姆要拔出魔杖的姿勢,德拉科僵硬地縮回了手,然後,他驚訝地看著湯姆輕柔地橫抱起西弗勒斯,不顧對方的掙紮和抗議,一道煙似地竄上了樓。
“唔——”
頓時噓聲四起,客廳裏剩下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聳起了肩膀。
“哼,不就是瑪麗?蘇的項鏈嗎?”納吉尼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那個仿製品,拍在桌子上,朝著樓上尖聲喊道,“我很快就會弄到它的,我打賭我能在瑪麗把那個東西還給凱文之前拿到它。我還要告訴他們,那玩意到底有多難看!”
唯一回答她的隻是樓上一個響亮的昏睡咒。
☆、雷古勒斯
西弗勒斯發現自己睜著眼睛,正在盯著晦暗的天花板發愣——他醒了,並且被攬住了腰。他設法擺脫了扣著自己腰肢的人形八爪章魚,輕手輕腳地爬下床,然後像隻收起了翅膀的蝙蝠一樣無聲地滑下樓梯。除了身後標誌性的黑色長袍,這可謂他在霍格沃茨期間的習慣動作,氣勢十足地經過走廊卻不發出聲音,跟在夜遊的學生或者食死徒後麵設法驚嚇他們。但是這個房子無疑太小了,沒有長長的走廊讓他大踏步過去,更別說“讓黑袍下擺翻起絢麗的波浪”。下樓梯要小心,而他要是膽敢在這房子裏也像那樣走路,肯定會在一分鍾之內一頭撞到牆。
每個房間都很暗,也很安靜,隻有隔著窗簾透進來的一點路燈微光,使人勉強可以看見家具的位置。客廳裏沒有客人,也沒有晚宴,吊燈,大理石長桌和毛皮臥榻,西弗勒斯小心地推開廚房的門,但家養小精靈不在那裏。這一切情形好像都有些不對頭——如果沒記錯的話,顯然他剛剛還在晚宴上和兩位馬爾福討論關於雷古勒斯和弗洛拉的身體機能恢複魔藥,然後湯姆和納吉尼又開始進行無聊的每日例行吵嘴。他突然感到困倦,於是提前回到臥室的——糟糕,這說明他睡過頭了。
西弗勒斯摸到客廳裏的老式坐鍾,湊上去看了看,現在還不到11點1刻。
“我隻睡了40分鍾?”他嘀咕道,“怎麼感覺好像不止如此。”
還好,他沒有睡太久,但也已經夠長了。西弗勒斯輕輕地發出一聲歎息,為這個錯誤而責備自己。為了做那劑恢複魔藥他吸進去太多的煙霧,僅僅這煙霧本身就是一種強製性的鎮靜劑,更不要說他還親自試了那藥水。鑒於自己身體虛弱和容易困倦,他本可以事先服下一劑提神藥水的,那樣就不至於造成這種失禮。
西弗勒斯離開了那個鍾,稍微活動一□體,奇怪地感覺到自己仿佛經過了很長時間的休息,現在居然不困了,40分鍾怎麼可能達到這個效果?他低頭看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黑色絲綢睡衣,但他不記得什麼時候換上的——難道健忘和興奮是那個煙霧的副作用?噢,梅林——他想起了那一小瓶魔藥和寫著配方的羊皮紙,但是到處找不到它們,放魔藥的小桌子已經不見了。西弗勒斯急忙推開地窖的門,仔細找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