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床上,並且被一個變形的博格特——有節奏地撫弄著,而且他甚至——驚訝地瞪大眼睛,張著嘴巴,手腳呆滯得像個木偶,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盡管僅僅在幾分鍾以前,這博格特還是西弗勒斯的形態,但是,毫無疑問,無論怎樣,湯姆都不可能把眼前這個該死的,灰色的,還能活動的有彈性的環狀物體想象成是西弗勒斯,或者其他的隨便什麼人,哪怕是討厭的狼人格雷伯克也不行。然而,那個混賬玩意兒的活動幅度卻越來越大——就在湯姆快要無法忍受的時候,他狂亂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它,可是當他的手指剛剛碰到那東西的時候,它一下子又不見了。
一股灰色的煙霧,形狀就像一條細小而隨意飄蕩的泉水,極其快速地從兩腿和手指的縫隙中間穿插而出,逃離湯姆?裏德爾,一眨眼工夫就鑽進了它平時住的櫃子。湯姆急忙放開手,突然失去束縛的混濁白色液體毫無氣勢地灑了出來,在暗色的床單上濺開,隨即緩慢地往布料裏麵滲透著——那醜陋的圖案活像一幅不知所雲的失敗的抽象派作品。
這可完全沒有暢快的感覺,湯姆愣在那裏,動彈不得地看著這副情形,足足呆了一分鍾才算有所行動——他用最快的速度隨便披上外衣,立刻拔出魔杖,對準博格特的櫃子大聲吼叫:
“滑稽滑稽”,“滑稽滑稽”,“滑稽滑稽”,“滑稽滑稽”…………
憤怒引起激烈的魔壓向四麵八方爆發出去,一陣看不見的小型颶風橫掃了整間屋子,所有的家具都在叮當作響,搖搖晃晃,一些小物件已經掉了下來,在地板上到處亂滾著。那些灰色的煙霧,開始的時候,還在櫃子裏蹦蹦跳跳地躲避著咒語,把櫃子弄的砰砰作響。但是開頭幾句連續的“滑稽滑稽”過後,它們就爭先恐後地從木頭的縫隙中擠扁了逃出來,沒有一個還敢在房間裏稍作停留,全都一秒不歇地,透出落地窗戶,急急忙忙地向空曠的陽台上飄走。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衣衫不整的湯姆捂著襯衫下擺,大步跨出落地窗,追著它們跑到了寬大的陽台上,用盡全部的肺活量朝那邊大吼。灰色的煙霧們——但是在室外不能分辨得那麼清楚了,憑借牆上的昏暗燈光,隻能看見一團模糊的影子,每一個都在不停地移動——見了這架勢,全都“刷拉”一下子,縮小身體,比賽似地急速向夜幕籠罩的湖麵上飛去。湯姆揮舞著魔杖衝向陽台盡頭的欄杆,直到不能再往前。他就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重量都壓在那些可憐的柱子和扶手上,舉起魔杖瞄準懸浮在湖麵上空的博格特們,繼續大喊“滑稽滑稽”的咒語,然後開始夾雜著其它的一些惡咒。
幾種不同顏色的閃光像箭一樣劃過湖麵,有些照亮了煙霧所在的位置。看起來,它們因為恐懼而飛得更遠了,試圖把距離保持在咒語的有效射程之外。等到這些咒語平靜下來以後,黑暗的湖麵上已經看不清任何煙霧的所在,即使湯姆點亮魔杖也無濟於事。湯姆唯一能做的,隻有把肚皮貼在冰涼的石頭欄杆上,給自己加了個“聲音宏亮”咒,不停地咒罵著:“都滾回你們的城堡去,就像這樣去伺候你們的主子!都把這些告訴你們的主人,好好去討你們的魔藥和嘔吐去吧!”
夜晚的涼風吹過湖麵,從那張嘴裏吐出來的其餘各種髒話,不管是麻瓜的還是巫師的,都漸漸沉降在冷寂的空氣和湖水中。煙霧們不知去向。
作者有話要說:唉呀,阿湯哥,萬一哪天教授本尊來了你認得出來嗎?
☆、重返霍格沃茨
借助蘇格蘭秋日的陽光,從黑湖邊的草坪上近距離地打量霍格沃茨城堡,比起去年春天那個深夜,在後麵的山穀裏遠眺自然大有不同。那一次,她隻不過能遠遠地望見幾點燈火在半空中閃爍,卻完全不能分辨出這座古老城堡寬厚而巍峨的形狀,然後就聽到了她那個憎恨斯萊特林的堂弟寫來的吼叫信——該死的西弗勒斯,他當然知道那信是誰寄來的,因為能做出這種蠢事的人數量實在不多,可他就是不肯告訴她。第二次,她被西弗勒斯用幻影移形傳送到了校長室的旋轉樓梯,執行綁架阿不思?鄧布利多的任務。那次也是在晚上,快速的一進一出,她隻來得及窺見了這城堡的一個小角落。這一次,瑪蓮終於得以站在黑湖邊的山毛櫸樹下,仰起頭遙望直刺青天的葛萊芬多塔樓,小心翼翼卻無比真切地體味著這所學校的曆史。雖然關於這座城堡的故事,任何一個麻瓜都不可能比她知道得更多了。但是,不管是卡斯伯特,還是西弗勒斯,或者湯姆,或者阿不思,或者是馬爾福們,無論他們怎樣描繪,都沒法如此真實地代替她站在這兒的五分鍾。一種想流淚的衝動從她的內心深處悄悄地浮現了出來,她趕忙低下頭,拉拉背上的背包,隨著德拉科向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