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鬆六爺看那兩個從外邊回來的夥計也想拿錢,他走過去了,說,慢,你們倆出去幹那個,回來還想拿賞錢啊。
那倆夥計一梗脖子 – 六爺您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我們昨天晚上是家裏有事,不是去找姐兒了。
真的?鬆六爺眼裏可不揉沙子,要是瞎說,可別後悔。
沒有,真的沒有。
鬆六爺冷冷一笑,對旁邊的夥計說 – 那你們倆斷子絕孫就不能怪你鬆六爺了。
來,給我端兩碗涼水來,要剛化了冰渣的那種。
鬆六爺手裏饅頭都沒放下– 我知道你就得來,老想撒尿是不是?
那夥計嘴唇直哆嗦,用力屏著說話 – 是。。。是,六爺,六爺,救我,救我。。。
鬆六爺微微一笑,說,說了這回子話,又想去了吧,先去,回來再說。
那夥計哎了一聲,果然提了褲子,匆匆忙忙又奔了茅廁,這時候,正吃飯的夥計紛紛的跟了過來,又是吃驚,又是好笑。
眾人哄笑聲中,鬆六爺給大夥兒解釋 – 這小子是虛火上升的體質,所以當時喝一碗涼水還不倒,但是這樣他害得更厲害,這是腎開始毀嘍,陽氣外瀉,等跑一天的東廁,他那話兒就該縮回去了,明天你看,天然一個太監。。。 -- 老夏,對不住,我說走嘴了阿。
夏大伯也跟著尷尬的樂。
這時候那夥計就回來了,撲翻在地,納頭便拜,口中不住求饒:六爺,好六爺,我確實嫖了,我們家是獨苗阿,六爺救命積德,別讓我們家斷根。。。
好半天,六爺看看夏一跳,夏大伯點點頭。鬆六爺這才過來把那夥計扶起來,遞過一粒藥丸,按住他的脈門,說,快,趕緊吞下去。
那夥計根本不用催,忙不迭的嚼嚼吃了下去。
也真奇怪,他這求饒半天,下麵又開始內急,吃了這藥,馬上就不那麼急了,全身漸漸舒緩,這夥計才把褲子提上。
都伏了。
鬆六爺對看的兩眼發直的夥計們厲喝一聲 – 以後還有沒有敢半夜出去嫖的了?
沒。。。沒有了。所有的夥計都把腦袋晃得和搖頭鴨子似的。
那好,以後咱們這兒就立下個規矩,夏大伯說話了 -- 每天早上,病號以外,吃飯之前人人喝一瓢涼水。。。
八大胡同在元隆的買賣,嘎然而止。
清宮真的用喝涼水的辦法給侍衛禁嫖麼?夏大娘說哪兒有的事。那是楊梆子的招兒,他給人家打更的時候,人家這麼嚇唬他,他也就讓夏大伯用這一招對付夥計,但是喝了涼水是否會真出問題,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