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抹朝陽刹那即逝,上官娍仰頭飲下一盞茶,走去床榻邊。

“紹紹,我們談談。”

“好。”

紹紹攏了攏被褥,為他讓出一個位子,上官娍便在她身旁坐下。

“我雖服了百仙草,去瘀過程中也可能遭遇凶險不測,如果我遭遇不測,請你一個人回到原來的地方,忘記我,從新開始你的生活”

暮色為房中靜物蒙上一層紗,褪去昔日斑駁,一切似乎靜好如初。

“不好。”紹紹有些惱怒“我不信你不會好,你救過我那麼多次,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獨自回去”說著說著眼裏閃起了淚花

“好,那你等我……”上官娍用手擦掉留在紹紹臉上的眼淚,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吻。

之後兩人並排坐在榻上,不相顧,也無言。

冬日早晨時間極短,不過片刻,屋內被太陽照了個便。上官娍覺得有些尷尬,想著時辰也快到了“我去劉大夫家了。你不要跟過來”

他剛轉過身,袖口便被拽住了。

窗外忽來一陣風,關上了房間裏的窗戶

上官娍聽到紹紹幹澀又微濕的聲音:“過來。”

上官娍渾身一僵。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柔軟的唇瓣附上了他的

畢竟是十九歲的大姑娘了啊,該有的全都有了,凹凸有致,柔軟如雲……

紹紹吐氣如蘭。她慢慢靠過來,依偎在他身邊:“你服了百仙草,再加上劉大夫的醫術,你需再調理一些日子。等你好了,我們便一起走吧。天涯海角,我都願意”

她的聲音悠悠傳來,不似往昔清爽,反而帶了幾分濕潤纏綿。一字一句,輕輕撫過上官娍的心間,微微作癢。

“上官娍,我非常,非常喜歡你。”

上官娍的呼吸猛然滯住,連心跳,都仿若停止了。

這是怎樣一種感受呢?一種窒息的圓滿,滿溢於心間。光陰仿佛把這一刻拉得很長,上官娍忽然就想到了地老天荒。

他抱緊紹紹,低聲道:“會的,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紹紹點了點頭,看著上官娍慢慢走遠之後一個人蒙在被子裏撕心裂肺。

這一晚,紹紹幾近僵直地躺了一宿,徹夜未眠。

除夕之後,朝廷上又掀起風波。起因是上官娍一行人救災途中莫名被害,留下上官娍和一女子不知所蹤,皇上下令徹查此案,可是隻查到幾個江洋大盜卻如何都進行不下去。

對於上官娍的失蹤道也牽扯不到很多人的利益,畢竟他平日裏也不理朝政,與太多朝臣並無來網。隻是這皇家的臉麵卻被丟光了,天子腳下,皇親國戚就這樣莫名失蹤。

夢言雙手空空,神情尷尬,問太子:“你有消息嗎?”

“怎麼?”

夢言愣了一下,由衷笑起來,將酒杯遞給他,一邊取笑道:“說到底夢言這條命是上官侯爺救的,其次,如果太子能夠抓出這案件被後的真凶,太子的地位可不就……。”

“夢言”龍夏惇咬唇,一把抱過夢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是本宮的掌中寶呀”

另一旁,八太子行宮,暮雪宮,位於長安城外,依山傍水。

宮樓大氣洗練,古樹啼禽,入得宮內,有婉約景致如江南。

雖然工匠已盡力將暮雪宮恢複原貌,在這荒廢多年的樓閣裏,仍然依稀可繁華落敗的荒涼。

興衰榮辱,更迭變換,乃是這人世間的規律,不必多加感慨。龍桓環目望去,深覺唯有這座宮闕,才襯得上王者的風姿。可是父王他們覺得這裏破舊荒蕪,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人來過一次。

“小時候,我曾見過瀟公子一回”

“哦?”林長銘詫異,“如何?”

龍桓搖搖頭:“不知如何形容,當時隻覺得世間上再也見不到第二個有如此氣魄和胸懷的人了”

曾有一度,瀟笏在江湖上聲名鵲起,是惡魔貪官畏懼的人。然而幾十年後,見過瀟笏的人,都無一不有這樣的感慨——天上人間,唯得此一人。

龍桓似乎想到了什麼,沉吟片刻。

“對了,你可確定阿娍他沒事?”

“確定,他現在過的逍遙快活呢,讓他休息一下也未嚐不可?”

林長銘點了點頭,朝不遠處的六角亭走去。

“你看這副陣圖。”他在石桌上攤開一卷羊皮紙。

龍桓的目光在紙上掃過,不由凝注。

“九州島?!”

林長銘一笑:“你果然知道。”又問,“依你看,這寶物在哪裏?”

暗部曆來變化多端,每個階層,都有九九八十一個暗號聯係,但天下安定之後他們便隱居各方,林長銘又搖了搖頭:“隻是,這幾年又有它的消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