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你剛剛出師的時候,可不象現在這樣哦?”劉超歎息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是我們太遲鈍還是你變得太快?”
“我真的是變嗎?最近布置在長安周邊的巡防營兵已經越增越多了吧,八第還以為他暗中調度化整為零就能瞞得住我呢,”龍晁的笑容裏一派狂傲,“可惜他打的是一場必敗之仗,我實際上是在鼓勵他來,讓他跌的粉身碎骨。我看他還有什麼資本在父皇麵前炫耀”
劉超看了龍晁一眼,視線有那麼一小會兒凝結未動。對於這位隱士來說,這已經是他最驚訝的表情了。這帝王之家還真沒有人可以說的透。
“我覺得你這就有點多餘了吧,殿下您現在最大的對手不應該是太子嗎?他才是對您威脅最大的那個”劉超粗聲道,難道說他已經不把太子放在眼裏了?
“沒錯,”龍晁點著頭,“但這隻是一個表麵現象無論情況發生多少讓人意外的突變,勝算就總還在我這邊。”
劉超撥著茶杯裏的茶葉,又掀開頓在火上的茶壺蓋兒看裏麵的水,似聽非聽的樣子。
“如果這次八皇子派出的人有幾分能幹的話,那你又要怎麼辦?”劉超笑笑繼續道,“難道殿下您以為您做不到的別人也做不到嗎?”
龍晁重新蓋上了茶壺蓋兒,視線終於開始有些不穩。因為他聽明白了劉超的言下之意。
當龍晁縝密計劃,越過所有的障礙攻入海族之後,整個戰爭就成功了一半。
那裏的百姓是一個最好的內應,而百姓又是一個最敏感的東西,在特定的情況下,你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那麼從百姓那裏得到的訊息和幫助越多,慘敗的機率就會越大。
劉超似乎很滿意自己終於從龍晁堅鐵般的表皮上鑿開了一道小縫。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你的幫助。”龍晁冷冰冰地答道,“而且我相信劉兄你也有這個能力。”
“可惜呀,可惜呀。”劉超吐出這麼一句評論後便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窗邊,推開素紙糊的窗扇,用支棍撐好,深深吸了一口寒濕的空氣,“這山中道觀,是比城裏清爽。無論什麼樣的嘈雜,也傳不到這裏來,可惜啊可惜。我已經太久沒接觸朝政,殿下您就真那麼確定我可以幫上您?”
“可惜什麼?可惜嘈雜傳不過來?但是劉兄,你不要忘記了,你掌握著一個我們這些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龍晁也放下手中茶杯,緩緩走到劉超身旁
當年,他就是為了護送一個人出城才把他的老婆孩子丟在長安。而這個人,就是玉溪石的守護者,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何方。但是現在找到了劉超就等於整個峰國他已經拿到了一半。
“是啊,”劉超淡淡道,“太遠了,看不見也聽不見,不知現在海族領地裏,是不是已經開始熱鬧了?”
劉超看看日影,最多午時過半,行動應該已經開始了。
“你這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龍桓回過頭來,死盯這劉超。
劉超垂下眼簾,沉默了許久,方緩緩抬起頭來。
“殿下,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我的妻兒在哪裏?”
劉超抿緊了嘴唇,眼睛裏充滿的是可以被稱之為情感的東西。“您現在還沒有給我看您要交易的籌碼呢”
“他們生活都很好,隻是他們也以為你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龍晁一字一句,劉超顯得悲愴而無奈,“我是何其不幸,到過這樣一個黑暗的地方,好不容易逃脫現在又要進去”
“你說話開始不好聽了,”龍晁絲毫不為所動,“怎麼,劉兄你想後悔了?”他料定他不敢後悔,隻要人一旦陷入情網中,就有了一個不可磨滅的缺點。他不會有這個缺點正是他最大的優點。
“對錯隻在自己心中,你認為我錯,我又何嚐不是認為你錯。”龍晁搖頭歎道,“但是我想告訴你,現在這個選擇是你唯一的選擇,並且是你最好的選擇”
劉超仰首大笑,笑了好久才止住,調平了氣息道:“那我就在這裏謝過太子了,多謝太子殿下的關心”
沒錯,他叫的是太子。已經表明他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並且有能力將他扶上東宮。
龍桓再次轉頭看了看日影,喝幹最後一杯茶,站了起來。
“你回家收拾完東西後,直接來幽南關。”
“遵命”劉超拱手作揖道。
對不起大哥,這次我要去試一試,萬一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那麼一種情況,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