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在一名湖綠衣裙的小書前停下,林長銘冷冷問。

看有外況,一眾將士都停下話匣,望向小書。

小書笑,以前紹紹姐不是說過要帶她出來走走嗎,怎麼到現在卻不行了?

林長銘見那湖綠宮裝女子緩緩抬起眸,輕輕一笑,“不可以嗎?”

這次她確是更應該有骨氣了,上次侮辱表哥的人就是他,小書想放聲而哭,最後隻是緩緩道:

“我在屋子裏悶的很,出來散散心,這個林統領也要管?”

林長銘蹙眉道:“不是說你不能來,隻是這裏軍營重地,不是你散心的地方。”

眼前這位男子,至少也算是對她有恩在被俘那日,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關照,如果沒有他,或許他現在已被亂箭射死,雖說他為難表哥,但冷靜一想,倒也沒什麼大礙。小書是個點滴謹記的人,不想惹麻煩,欠身低聲道:“大統領教訓得是,我知錯。現在就回去”

“旁邊這位兄弟這臉色怎地如此難看?你們出來散心見麵,該歡歡喜喜的。”林長銘起疑道

錢桑輕聲道:“剛才以為要被責罰在下惶恐?”

這時,小書笑道:“你把他給嚇著了”

一旁,林長銘冷眼旁觀,嘴角微不可見的翹揚起。

之前便聞說黃城郡主身體抱恙,殿下在軍中了一處房間給其靜。

眾人沒有想到,殿下一出去,這郡主竟然愈發的古怪

若不是殿下下了令,要好好對待這位郡主。誰想不過去將這事問個清楚

小書都不知那錢桑的性情,但他似乎比譚小書圓潤得多,剛剛一到軍營,便要給自己瞥清,以前,他備了各式瓜果小食請各宮軍營小聚,眾人不知道殿下對黃城態度如何,也正好藉機摸摸李櫟的底子,便都過去了。經過幾次接觸,卻發現這錢桑的城府卻遠比想象中的深多了。

一旁的士兵在旁邊看著,現在有好戲看了。

這黃城便如傳聞的,似乎並不像他們口中那樣喜歡和平。

若不然,郡主昏迷數天,雖說殿下下了令,那他們的將士怎會不過來探望。

林長銘並沒有理會小書,他清楚知道他們在做著不智的事情,但心尖上那股荒涼和悲憤卻磨得他疼痛。

殿下把她安置在那個地方,卻和他在這裏頭頭暗渡陳倉。

他在戰場上救了她,那在這邊呢?和他共同謀劃策反?

小書在心裏糾結,錢桑預謀了多久?為什麼不想讓他知道?怕他傷心?她還怕他傷心難過嗎?若怕,為什麼還要答應錢桑?政治原因?若是這樣,她原本也是不想的。

那位侯爺說,表哥很快回來,那算什麼,對她的安慰嗎?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他輕聲問,再次問,堅定的問。

小書微微眯眸,看了她一下,話未出口,臉上倒先有了數分羞澀,遂又赧聲道:

“都說了來這裏玩呀,你煩不煩啊”

若不是錢桑在後攙扶著,小書就要癱跌落地。她心中大慟,一股甜腥湧上心口,隻喃喃道:“我這樣也有錯嗎?”

周圍是將士的唏噓聲,林長銘正臉道:“但願是這樣”

“錢哥哥。”小書的身子發抖發顫,懊惱焦急得快要哭了。

“你若不信,你與我一道,我們去見上官侯爺去”

她說著,輕輕推開了錢桑,一把攫上林長銘的手腕,便向前行。

林長銘隻帶了見狀大驚,上前想把小書拉回來,小書回身伸手一格,把林長銘推開,快步往前便走。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們!”錢桑看了他一眼,冷笑咬唇,一跺腳,急急追去。

林長銘這時才蹙眉道:“別惹了什麼事出來才好,你們好自為之。”

錢桑立刻道:“是,林統領。”

上官娍房外。

看著滿臉痛苦的小書和神色憔悴的錢桑,守衛的士兵都吃了一驚。

“本宮要見侯爺,請進去通傳一聲。”小書輕聲道。

一名士兵頷首,“姑娘請稍等。”

甜腥不斷湧上咽喉,小書捉握著錢桑的雙手冰冷顫抖,她身子未愈,這連番下來早已精消疲竭,不過是憑了一股力量撐著。這股力量她也不知道怎麼去說,她現在隻是想看到一個結果。

索性放了錢桑,她知道錢桑不會走,她始終是黃城的人,她要為黃城做些事。

悲傖嗎,明知道是錯,明知前麵非常凶險。也要去做。

錢桑道:“郡主,我聽你安排”

錢桑語帶興奮,語氣裏那抹隱藏的堅決小書卻聽了出來,她身子無力,走了幾步,緩緩靠到旁側的柱子,也不理會錢桑,隻盯著那扇大門。

稍傾,門開了。

小書一笑,幾步上前捉住紹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