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什麼理?到底誰不講理?!我告訴你臭丫頭片子,我就是把你攆出去,你也隻有在屋外頭蹲著!”
“你——,那我還不想住了呢!怪不得你這裏長期沒人住,要是換你這個人,誰住誰倒黴”
那人一聽這話,怒火中燒,登時就要上前推搡紹紹。
紹紹雖然懷有身孕,但身手還是比較靈敏。左躲右閃,沒讓她推著,反令她磕絆了一下,差點摔著。
那人怒極,拉開院門當下便嚷嚷:“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紹紹衝她回了句:“我已經付了租金,我就有理由在這裏住,你給我走開”紹紹一邊講著一邊推她走出院子。
身後,莊家院門砰然合上,險些夾著紹紹的衣裳。紹紹心想,這裏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人,也是虧了她這麼多年的好脾氣全敗在她手上。
店小二一身利落的湖藍短衫,吃驚的看著怒氣衝衝走出去的酒姨。
他輕輕推開了門,猶疑片刻,問道:“你酒姨她……”
紹紹本不想讓人曉得自己的境遇,可她這會兒受了氣,加上前天阿娘又走了,心裏頓時生出無限淒涼“我平時都懶得跟她計較,誰讓她昨天把我的藥材扔了……這藥材小哥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是我一定得吃的”
方才,小二站在院外,不是沒有聽見。紹紹說的藥材,其實都是她為了保胎用的。
他思忖片刻,既然,他拿了人家的好處,怎麼樣也得為她做些事吧,小二偏頭朝巷外一指:“我帶姑娘出去走走吧。”
太陽當空,四周是立冬時的江南景。
想著自己這麼多天我沒有出去走動過,加上剛剛又受了氣,紹紹便和他一起出去了,
“小二。”須臾,她頓住腳步,“這麼久了,在幽南那邊的人都打的不可才交,這裏怎麼還是一片和諧的景象。”
小二回過頭,眸色裏笑意溫和:“你是因為我們這裏風水好,不管什麼災害都穿不到我們這邊來的”
“嗯。”紹紹應道,可心中依然很悶。她快走兩步,“那真想在這裏過完一生呀。”
小二指尖微微一動,猶豫片刻,隻說:“城中有個戲園子,每月初一都出新戲,我領你去看。”
不知為何,他就是想幫著她,如果沒有她阿娘的錢財,他也一定會這樣做。
他也有一個更大的疑問,她的夫君呢?為何隻有她一人在這裏。她這樣貌美,她夫君怎麼舍得把她一人留在這裏。
但這些,他也問不出口
紹紹甚少看戲,聽了這話,果真高興起來。
戲台子是露天搭建的,這天演的是一出“金玉滿堂”。紹紹與小二到時,周圍已人山人海。兩人擠了半天都沒能擠進去。看台上,有人看著她懷了孩子,示意著他們去他那邊看。
眼見戲子上了台,鑼鼓聲響,紹紹十分吃驚:“這怎麼行?”
其實對於看戲,小二並無太多興趣。他隻是想讓她開心一些,拍拍肩膀:“沒事,這裏人挺好的,不會出什麼意外,你放心我好了。”
於是兩人開心的被人帶上高處看台
“金玉滿堂”原是一冊新出的話本,端上台子後,戲雖不長,但環環相扣,跌宕起伏。
紹紹看完戲,意猶未盡。她就是突然的想到了她和上官娍,為什麼他們的故事比戲裏的更悲哀。
紹紹本是想著她和上官娍的,忽覺身後有一道淩厲的視線。
她猛然回身,朝四周看去。周遭是熙來攘往的人群,視線卻倏然消失了。
“姑娘,你怎麼了?”見紹紹皺眉不走,那個讓他們上台的人問道。
“方才你可覺察有人在看我們?”
那人四下一望:“沒有啊。”又怔然道:“我可隻是讓你們過來看個戲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啊”
“不好意思,冒犯了?”紹紹起身福了福,這人也不想是個壞人,又在想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
紹紹和小二回到院子裏時,小二突然開口道“其實我也有那種感覺。”
若然小二也有發現,那就更證明了自己直覺不假。可是在這個江湖,他紹紹到底是惹上了什麼人,值得他們對她這樣盯梢呢?這人應該不是龍晁手下的人,他們不會對她這樣客氣。
這麼說來,就隻有江湖中人。
與此同時,幽南城的東渡口。
江水拍岸,遠處水天一線。
船家還沒起錨,林月英將行囊放入船上,對幼遠真人道:“都準備妥當了,看到他後,我應該能說好的。”
幼遠真人環顧四周,微微皺眉:“你們女人就是喜歡這樣糾結,直接說不就好了。”
林月英一愣,頃刻反應過來。其實,也沒有多難。
還有兩個時辰便可以到達他們陣營,她終於也要代替出她以前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