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門外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看著昏迷不醒的夢言,又想著外麵戰鬥的龍桓,上官娍把夢言扛在肩頭。
上官娍把一處窗戶砸爛,張夫人隻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處飛走。見抓捕他們無望,又叫人一半人留下把火滅了,餘下的一半人前去抓捕上官娍,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沒有尋到上官娍的蹤跡。
春在寒風中摻雜一點暖意,整個被宅子被照得明晃晃的。宅子一角,兵器鏗鏘,呼喝聲聲。然而龍桓此刻卻冷靜至極,靜默如置身事外。上官娍已經把那個女子救了出去,門外也有薛越再接應,所以現在他留在這裏就是要摸清張項的底細。
奇怪的是張項此刻卻再不出手,龍桓看著張項,張項也抬眸看著他,各有心事,一言不發。
龍桓一身玄色衣衫迎風翻飛,英氣的眉目俊逸非凡。他拱手道:“承讓。”
對麵的張項隻覺得心中鬱結,這府外圍著的一大堆人馬他又不是察覺不到,對麵的男子絕對不是等閑之輩。或者說,他早已摸清了自己的路數,這次來就是想來試探他,而他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他暗暗握緊拳頭,心說這一場比試,一定要讓眼前這個人不知所以。他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路數。
張項見龍桓笑嘻嘻的看著他,他一出拳,龍桓一陣掌風便輕而易舉地擋回他的招式。
察覺到他的隱藏,龍桓心中大驚,連忙換招,想引張項出手。雖沒引他出手,不過將張項的移動的步數困在三步之內。
張項短於輕功,龍桓將他困住,他逃無可逃,隻得做困獸之鬥,台下的家丁看自己主子被困,雖想幫忙但無耐他們動作過於迅速,隻能在下麵幹著急。
大約拆了二十餘招,龍桓見張項已是累極,忽地打出一掌,將他逼下去。
張項雖失此一利,但心中也不羞憤——
張項袖袍一拂,怒意森森:“你們是故意來拆台的嗎?我與你們素不相識,敢問來者何意?”
立在一處屋角的龍桓愣住。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以你的本事,隻要拔刀出鞘,定可勝我於三招之間!”此言出,全場嘩然。
“大俠誤會了。”須臾,張項才道:“因在下不知兄長的功夫底子,不敢貿然出招,隻好如比。”
這個解釋雖然在情在理,張項聽罷,但也加強了自己在心中的猜斷。
他歎了口氣,往府外飛去。道:“有緣再會”
張項聽了這話,臉色煞白。他可不想再見麵,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是朝廷派來試探他的。可朝廷沒有理由來找他一個商人,還逼他出手。莫非,他的身份已經被暴露了?
有了方才一場精彩的比試,張項下定決心以後得要小心一些,不能讓敵人步步為營。
“夫君你沒事吧?”看張夫人看著自己丈夫被打敗,心疼道。
“比武之中,傷亡都是不可避免的。我這樣還算是好的。”張項笑道,而後他看著小屋的殘骸,心覺不妙。正色道“她被救走了?”
然而張夫人卻不以為然,“她一個小妮子翻不起什麼浪。”但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張項黑沉沉的臉。
一時間,青賢府安靜得落針可聞,隻聽張項淡淡的語氣不帶一分一毫情緒:“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
不遠處,張夫人皺緊了眉頭,若她沒料錯,張項現在這麼說,當是情非得已,一定不是從內心而說的,見張項轉身離去,張夫人忽然起身叫住他。
“你的傷不要緊吧……”
張項腳步頓住。
長風獵獵,府裏人群複又熱鬧起來。而張項靜默半晌,回過頭來掃了張夫人一眼。
片刻,他笑了一聲:“夫人還是那樣關心我,可是你就不能把目光放遠一點?”
這一日已近尾聲。夕陽打下一片金黃,每一日,張夫人都在不知名的恐懼中度過,她不是不知到張項的真實身份、隻是從來不去過問罷了。而今日這一事,讓她的心鬧的慌,因為夢言在張項中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或是以前的女人,或是可以泄漏出他秘密的女人,齒間吐出幾個字:“你要知道,不管如何我才是站在你身後的那個女人”
不管世事如何,她才是一直陪著他的女人。
張項沒有回頭,除了他夫人,再沒有人是出自真心來關心他,這點他是知道的。若按命運的安排排,他也許此刻不該呆在這裏,當初若沒有他夫人的相助,他也沒有今天。
讓他心煩的並不是他夫人將夢言放走了,這兩個形跡可疑的人這樣突然闖入讓人實在摸不著由頭。
如今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是謝家那邊的人,知道他的行動也不為奇怪。那他接下來的行動與處境就要麻煩的多了。
“怎麼”龍桓挑眉,“你敢說你對她的存在是毫不知情的?”他指著夢言,生氣道。
“我……”上官娍猶疑,不由朝夢言看去。
其實夢言的存在這都不是龍桓所關心的,讓龍桓心寒的是,被他一直視為生死之交的上官娍竟然對於這種事都不告訴他,他的嫂子自己跑出來他還幫著她瞞著他,這行徑可真是巧妙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