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薛府已被絲竹管弦之聲包圍,此刻的夢言已經完全恢複,臉上還染上了幾分媚色。
她抬眼,滿含秋波的看上上官娍,他此刻下巴上已長出少許的青茬,夢言在心裏細想,難道是這裏的丫鬟不如人意?她多麼想去服侍他呀,如果能一直在他身邊,哪怕是做一個婢女也好。至少那樣她可以長長久久的陪在他身邊。
“弱水三千皆幻術,獨寵一身星辰枯。”薛謙突然大聲詠唱道,今日這場宴會就是為了迎接他的回來。
他至少有兩年沒有回到這裏了,不是他不想回來,外頭事多他忙的脫不開聲,他也快要忘記自己妹妹長什麼樣了……
“好詩好詩”薛越鼓掌,將一壺酒推至薛謙麵前
薛謙一引而盡
“不知道兄弟們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呀?”薛謙醉醺醺的端著那壇酒走到上官娍麵前,意示著他也要將擺在他麵前的酒喝光。
“皎皎白駒,在彼空穀,生芻一束,其人如玉。”上官娍低聲歎道,她嘴角似有似無的掛著一抹泓笑。
“公子說的可是你自己?”夢言將手中的琵琶放了下來,端著一杯酒嫋嫋娜娜的走向上官娍
薛謙見狀橫在了桌子之上,擋住了夢言的去處。他抬手將夢言的下巴輕輕勾起“你怎麼不說是我呢?”
隨後哈哈大笑
夢言嬌嗔的將他的手拍下去,緩緩蹲下來“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你呢?”
“哈哈哈,那今日……?”
“幾年不見,薛謙你是越發風流了?”薛越走到薛謙麵前,將他手中的酒壺一把奪走,薛謙立馬去追。留下夢言和上官娍四目相對。
上官娍本來預想好今日是回去看小歌的,幾日不見他也怪想他的。可是薛越非要留他下來,加上他也很久沒有見過薛謙了。
薛謙說過,他要回去繼承他們薛家的產也,那個時候都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可誰知他一走就是兩年連他最愛的妹妹他都未曾回來看過。
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夢言會出現在這場宴會之上,按理說這是家宴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夢言,她到底還是執念太深。當初自己又怎麼會相信她的話,對於她最好的處罰應該是本朝廷強製押回江南的。
上官娍立刻起身,避開她的眼神。“夢言又返回去將琵琶抱回手中,彈琵琶可是她的老本行,雖不能像潯陽江頭那位女子一樣,但是她多少也可以打動一些人。
隨著曲調的響起,在場的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薛越也吃了一驚,他本是無意放她進來,可今日她的才華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一曲彈之後,隻有上官娍一個人不為所動。也不是這曲子的問題,而是他刻意在躲避。他知道這首曲子是彈給他聽的,但是他不能再被她擺布,一下也不行。
可是為什麼這次,他真的覺得他輸了呢?難道是他還是聽出這首曲子裏的真情了?那分明是一個女子對自己命運的反抗啊。
夢言起身向在場的各位都鞠了一躬,唯獨對上官娍熟視無睹。因為從上官娍的反應她可以看出,無論她做怎樣的努力都沒有用,她這一輩子都是可憐悲催無法得到真愛。
看著夢言緩緩退出,上官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心緒很亂,對於這件事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真的能將這場危機化解嗎?化解了他有能怎麼樣呢?他還不是失去了那樣多陪伴小歌的時間,紹紹呢?紹紹此刻是在做什麼呢?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對於他們娘倆的虧欠他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彌補。
上官娍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那鈎光交錯的地方,他要靜一靜。
庭院之外,明月如水,這最為絕妙的光明與黑暗都彙聚在他的眼底偶爾有幾縷夜風拂過,這一切都交織成如許的光輝。在上官娍心中彈奏著華麗的樂章。
第二日清晨,他草草和隨從說了下自己要回長安,便一人騎馬趕回長安。昨日晚宴太盛,現在薛府的大部分人都沉浸在歲夢之中,對於上官娍的離開沒有幾個人知道。
等上官娍回到家時,已是傍晚。紹紹在房裏繡著他們之間的鴛鴦枕。小歌在書房裏讀著三字經。林管家依舊在忙活著他的那些事,上官娍想不通,這麼多年來他是怎麼隱藏下來的。
上官娍寧願相信林管家的是被走投無路才不得已選擇這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