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發明的繩結,不知道能不能討哥哥的歡心,我真的不想看到哥哥聽到我的病無醫時失落的目光。
不想看醫,就是不願意見到哥哥和爹爹一次次的失望。
妥協,卻也是因為他們眼中希冀的神采。▒思▒兔▒在▒線▒閱▒讀▒
生,不由己。
死,亦不能由己。
不求時時刻刻快樂,隻願盡量展顏。
能為至親至愛的人而活,已是天賜恩寵。
“凝卿,到了!”哥哥的身影站在車邊,正望著我淺笑,“想什麼呢?”
我取過一旁遮擋容顏的鬥笠紗帽輕輕係上,“我在想這一次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借著哥哥的手下了車,我抬頭打量著麵前的老宅,深色的木門厚重沉冷,散發著百年歲月積澱的痕跡,門環上銅色被擦的鋥亮,正對著門口的地方有兩顆高大的梧桐樹,可門下的石階清爽幹淨靜,一片落葉也沒有,處處都顯示著這應是常年有人勤灑掃擦拭的地方,可是為什麼……
眼光落在門楣之上的牌匾,常理中應該是金光閃爍的字跡卻斑駁脫落,早已看不到原本的底色,極盡目力,勉勉強強看清幾個字——聖手莫府。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哥哥伸手握上門環,輕扣了幾下,回望我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深意,“這塊匾是前朝大胤皇帝親手所書,掛了差不多有百年,自然看不清晰。”
我的眼睛瞪的老大,“前,前朝?”
這裏離狩獵之地不過半日車程,他們竟然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掛著前朝的牌匾?這膽子真夠大的。
“這也沒……”我瞟瞟左右,確認無人才壓低聲音,“這都沒人說他們有謀逆之心?”
哥哥眼神中的玩味更濃,“凝卿,你猜猜。”
我凝神想了想,這才慢悠悠的開口,“是不是當年天下初定推行仁政,他們不過是醫藥世家,既無兵也無權,放任他們在這裏也鬧騰不出什麼,還能博得我朝寬宏大量的氣度,地方官員嘛,既然皇上都不追究了,他們又豈會咬著不放,人誰無三災六病,留著他們也是留自己一條後路不是麼。”
哥哥讚許的點點頭,歎了聲,“莫府祖上曾是前朝禦醫,祖訓世世代代不準為本朝皇族官員醫治,你少年時我多次求見,偏又不懂其中因由借他人門戶遮掩,結果連門都不曾進過,直至上輩家長去世,現任家主莫懷旻才破除了上百年祖訓,今日總算有機會登門拜訪。”
說話間,沉重的吱呀聲中,大門已經從裏麵打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伸出腦袋,渾濁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不住的上下打量著哥哥。
哥哥雙手抱拳行禮,“老人家,在下風翊揚,數日前曾著人下過拜帖,勞煩您通煩莫公子。”
門被徹底的拉開,老者往裏麵退了兩步,“現在是少爺的午課時間,二位請裏麵等。”
當我踏足庭院時,我頓時驚訝的屏住了呼吸。
想象中,我以為這裏會是一個寬敞深長的庭院,寬大的前院,青石板長階,一眼就能看到大廳的亮堂。可是當我進門後,我居然差點以為自己到了花園中。
一條小小的石徑兩旁全部用籬笆圍住,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每塊地中都種的不同的花花草草,在風中散發著清香的味道,放眼望去,從前院連到後院,竟然看不到底。
鬧市車馬喧囂中,竟然會有如此山野般的布置,看的人眼前一亮,仿佛正身居深山幽沽,享受著寧靜致遠,淡泊清幽。
若能長居於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