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的臉側擦過,冰冷的。
“滄……”
雙劍交鋒的聲音,我看到哥哥的劍順著黑衣人的劍脊輕滑而上,快速而流暢,一抹寒光過處,隻依稀看到劍平拍在對方的手背上,緊握著的劍瞬間從黑衣人手中落地,哥哥腳尖飛踢,黑衣人倒飛而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身體被一股力量帶著,整個人朝著地上撲去,無法抗拒,隻能閉上眼等待著預期中的疼痛。
一隻手,力道適中的摟上我的腰身,另外一隻手撫上我的背心,我重重的撞上他的胸膛,淡雅的氣息撲上鼻端。
眼前一片黑,因為那猛烈的力道讓我的身體無法適應,心口開始劇烈的跳動,象有人捏著鼓槌在我胸口一通亂砸,砸的我喘不過氣,砸的心要裂開跳出來一樣。
軟,身體好軟。
這一次是真的了,不是騙刺客的裝病。
我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任何反應,隻剩下殘存的意識沒有遠離。
“你沒事吧?”雙臂的主人在我耳邊低低的詢問著,“可有隨身的藥?”
背心處溫熱,靠著的懷抱是我不熟悉的,這淡雅的氣息也不是我熟悉的,而這聲音……
又是他,晏清鴻!
想抬起手推開他,手指卻不聽使喚,隻能任自己沉落在他的臂彎中,慢慢的平複心跳。
人不能動,感知力卻不曾下降,我能感覺到有隻手拈上了我的手絹,想要將它拿掉,“有麵紗呼吸不暢,小姐請恕清鴻唐突。”
掌風掠過,本已被拈起一角的麵紗突然就此停在了空中,而我也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握住了晏清鴻的手腕,“雖然舍妹是你的未婚妻,現在仍未出閣,一切決策似乎應該由兄長做出。”
哥哥的動作很強勢,卻溫柔;直接將我從晏清鴻的臂彎中抱了起來,讓我靠在他的肩頭,“凝卿,要不要藥?”
心口雖然一直隱痛著,我微微的搖了下頭,“無妨,我隻是差點摔倒,被晏相扶住了。”
轉臉看著角落中那個已經被哥哥製住的人,我輕歎了聲,“果然還是哥哥知我懂我。”
哥哥麵色一板,俊逸的麵容黑沉沉的,“你簡直胡鬧,這個時候還有閑工夫叫我留活口。”
我微微一縮脖子,“裝病才能讓他覺得我是個負累,不得不甩下我,也讓你有機可趁啊,我信哥哥的能力。”
心口還是一陣陣的悶疼,有麵紗的遮掩,哥哥應該看不到我的臉色吧,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帶著輕鬆,卻改變不了越來越暈的事實。
“哥哥,我先回去休息,這裏人多……”話音未落,一排整齊的士兵已經從外麵衝了進來,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皇上駕到……”
明黃色的身影一現,所有人頓時跪了滿地,我在哥哥身後低垂著頭,隻覺得在一跪之下,胸口又是一疼,全身發軟。
咬牙堅持著,不敢顯露半點不適。
借著麵紗的遮掩,我偷偷的瞄了眼皇上,好奇的打量著傳說中最為尊貴的人。
明黃色的長袍上飛舞著龍紋,祥雲金線織就的寬大腰帶更平添了幾分莊重華貴,溫潤精致的玉佩在玉勾下垂墜著,流蘇紅穗隨著風輕輕飄蕩。
一咬牙,我再次將目光上移了幾分。
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了他的麵容。
紫金明珠冠下,發絲有些微的淩亂,不知是不是剛才的行刺慌亂未來得及整理,麵色有些白,能看到眼角唇邊細細的皺紋。
沒有想象中的威嚴,也沒有想象中如電般淩厲的目光,麵前的人反而有幾分慈祥的文者氣息,不那麼高高在上,卻顯得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