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聲。
我,握著姐姐的手,被她重重的握了握,在彼此眼神中讀懂另外一層意思。
這兵符,非偷即搶,絕不可能是易承烈交給我的,但在這個時候根本無所謂了,姐姐已是豁出去了,她要的,是我必須勝利,必須拖住易南天,必須贏下易承烈。隻有這樣,我才能保住她。
一切,已到了無法轉圜的餘地。
身子微轉,我看向房中的人,不知何時,他已悄然站在了我的身後,“赫連族長,勞煩你為城守之將,協助安將軍指揮,若有不從,定斬不赦。”
剛剛乍起的一絲議論聲,在聽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頓時被壓製了下去,院中鴉雀無聲。
我的目光冷冷掃過人群,“既然讓我守城,一切都要聽我調度,有任何不滿,大家大可現在提出,推舉更好的人。”
不等人反應,安錦央已然跪倒在地,“安錦央麾下人馬,隻願聽督政令差遣。”
此話一出,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轉身將兵符放入了風翊揚的手中,“赫連族長,勞煩了。”
長身跪倒,雙手過頭,“赫連願誓死捍衛元都城,請督政令大人放心。”
看著身邊的姐姐,還有身前的風翊揚,城外的喊殺聲震天,心頭的鬥爭之念漸起。
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唯有讓自己更加強大,才能護衛他們。
風翊揚從我手中接過兵符高舉,“立即調動‘禦林軍’人馬,城頭防守,抵禦叛軍。”
城樓之上,燈火通明,西風獵獵,拂動了衣衫,站在城樓之上遠遠看去,易南天的人馬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邊,馬嘶之聲連成片,在寒夜中分外的揪扯人心。
哥哥的身影,站在城樓之上,分外的挺拔。
安錦央立在他身邊,不時低語幾聲,側身垂首的動作中,已然明了了誰才是真正指揮的人。
幾聲交代之後,安錦央匆匆的去了,我看著那高大身影背後翻飛的大氅,愣愣出神。
“凝卿?”他回首,驚訝的望著我,大步來到我的身邊擋住我,“這裏是城頭,危險。”
“我知道。”高高的城牆,低頭看去,深邃的黑暗,散發著侵蝕人心的幽遠,“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並肩禦敵。”
“怕嗎?”
怕?
我微微搖頭,又踏前了兩步。
城樓上的燈火,瞬間熄滅,整個城樓漆黑一片,隻有天邊一晚新月,冷冷高懸。
他的手,從黑暗之中伸了過來,握上我的手心,“熄了燈火,讓易南天琢磨不透,隻看老狐狸打不打了。”
“安錦央的五萬人馬,是違抗了易承烈的命令留下的吧?還有姐姐手中的令牌,也是你偷來或者搶來的吧?”
我的身後,是他溫暖的胸膛,“所以,我們不能輸,必須守住元都。”
他的手,越過我的肩頭,指著前方。
那裏,易南天的陣營燃著星星點點的火光,“你看,那裏的三十萬人馬,就是我們的對手了,我讓你看看,如何用十萬人馬讓他輸的徹底。”
燈火越來越近了,已經隱約的聽到了喊殺之聲,看樣子要不了多久,這些人馬就將衝到城下。
此刻的城樓依然是暗沉依舊,看不到半個人影,隻有空氣中淡淡的火油味,慢慢散開。
當火把燃亮,蛇般行進,我的視線中被慢慢的火焰之色占據,哥哥的大氅包裹著我的身體,護衛著我漸漸後退。
雲梯,架上城樓,傳來重重的震撼聲,,我的身邊,依然寂靜。
無數人影,爬上城樓,沉甸甸的墜重腳步,在耳邊回蕩。
“準備……”不知何時,安錦央發出一聲低吼,我的身前,燃燒起無數的火把,亮堂了整座城樓。
地上,黑黝黝的一道道,從城樓之上朝著城牆外,傾瀉而下。
初始的暗淡,讓我什麼也沒看到,這一刻我才恍然驚覺,這,是火油。
“放!”
火把落下,頓時無數的火蛇在瞬間竄出,仿佛九天的閃電刹那落入人間,眨眼間城牆之外已是一片火海。
整個城牆之壁,已被火光淹沒,無數剛剛爬上城樓的身影,在火光中,墜落。
長長的慘嚎,撕破心神,也不過是短暫的呼吸間,沒了聲息,隻有重重的落地聲,不住的傳來。
哥哥的眼神,平靜無比,手臂攏著我的肩頭,不讓我再看。
“放箭!”安錦央的聲音落,耳邊弓弦急促,飛蝗如雨而去,晃動了城頭的火光,更多的人影,帶著箭尾的急顫,帶著滿身的火,跌下……
120
翊揚謀定 同生共死 ...
北風的嗚咽,幽冷中帶著淒厲,劃破寂空,呼啦啦的吹動旗幟,成為天邊一抹血色相伴的硝煙。
一場短兵相接,守住了城池,卻是戰爭剛剛開始的前章。
在第一波攻城受到了強大的反擊後,易南天立即下令退兵,本以為會是場慘烈的廝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散了。
城樓高牆上,還有火油殘留的痕跡,熏染過的青磚泛著黃黑色,青煙嫋嫋餘燼未滅。城樓之下,易南天的將士就這麼靜靜的躺著,帶著戰爭過後的痕跡,訴說著殘酷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