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問一句,都揚起尾音,很慢的一聲疑問,再重重的看我一眼,幾句話卻說的特別沉凝特別悠長。

與他熟識這些年,從未聽過他的抱怨,這幾句話卻讓我聽到了他心底的無奈,他不介意世人的眼光,可不代表他願意讓我也接受世人如此的對待。

醫者的冷靜,未必是看透了生死的從容,更多的或許是無能為力的沉重,在心頭一聲慘然歎息。

“如果我說,這是我第一次為自己想要的生活作出的抉擇,你願不願意呢?”不答反問,亦是同樣平淡的語氣,“你認為我能不能做到?”

他沉吟了很久,很久……

“或許亦師亦友,才是我們之間最好的定位。”柳絮飄飄中,他頷首微笑,豐姿渺渺。

誰說女子報恩的唯一手段是以身相許?我許不了莫懷旻恩愛情深,卻承了他的衣缽,他要的是妙手世人,我還他一個人間懸壺,這是他所向往的,也是我真正為自己心意而做的事。

學醫,辨藥,習針,枯燥又安謐的生活過充實而飛快,莫懷旻對我從未有過半分藏私,近乎是傾囊相授。

偶爾,雲崖會來探視,告訴我外界的消息。

世間再無“紅雲”“梁墨”,風翊揚和易清鴻攜手天下,定國號為“寧”。

給百姓一個安寧的世界,給天下一個太平盛世,一字“寧”太為不易。

唯一出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們誰也不曾登上那個最令人向往的位置,風翊揚承下了攝政王的位置,易清鴻冠上了監政王的頭銜,而那明黃最高,卻給了另外一個人——姐姐的兒子。

終於明白,風翊揚那一句若是兒子之後隱而未露的話,不是忌憚不是恐懼,隻是若為子,皇位有人承襲,天下有人掌管。

我,還是低估了他的胸襟。

轉眼十年,我不曾走入過京師半步,不曾去見過他們一眼。他們也不曾給我半點消息,仿佛彼此就這麼斷了一切,不再有任何瓜葛。

轉眼,已是十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一起發的,結果寫啊寫啊寫啊,一個晚上寫了7K字,還沒寫完,天亮了,某狼不行了,先發一章,晚上寫完就直接大結局了,不過不管結果如何,誰也不許打人揪狼毛。

另外,某狼新浪微博開了:破狼—逍遙紅塵,就是我,裏麵有我最近工作的動態,也隨時會告知大家寫文的動向,我不想再出現這樣斷更這麼長時間的情況了,所以會做好準備工作再開文。麼麼麼……

142

142、情緣難續 卿歸何處?(大結局下) ...

江水清冽,緩緩流淌,水聲淺淺,夕陽餘暉中,不少女孩彙集,站在岸邊笑鬧著,手中一盞紅蓮河燈,期盼著。

“風姨……”稚嫩的娃娃喊著我的名字,手指拉拽著我的裙擺,“您在幹什麼?娘讓我喊您回去吃飯呢,說一會要趕著為您放河燈。”

伸手把粉嫩嫩的娃兒抱起,捏了捏他的鼻子,“誰說我要放河燈的?”

“可是娘說要給您放。”他蹭在我的頸項間廝磨著,“她說您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要祈求老天保佑您,還說,讓弟弟隨了您的姓,過繼給您當兒子。”

“啊……”我搖頭,“你娘可真見外,我不過是名醫者,治病救人是職責,沒必要如此。”

“可是。”純真的娃娃完全沒有半點隱瞞,嘟著粉粉的唇,“娘說沒有您就沒有她和弟弟的平安,您如此好心的人不能無後。”

無後!

又何止是我?

他們,怕都是未娶。這些年四處行走,坊間流言聽得多了,唯獨沒聽到他們成親的消息。

我們有風家的姓氏,誰都沒有為風家盡孝。

娃娃在我懷裏扭動著,拽著我腰帶上的穗子玩的開心,“風姨快點回去嘛,我還想您一會帶我來看河燈。”

“好,好,好……”拗不過性急的小子,我轉身朝著河岸邊的人家行去。

十年,我不曾再踏足這曾經屬於“紅雲”的京師,屬於我成長的地方。隨著遊曆的步伐才回到這裏,卻碰上小笙的娘即將臨盆,胎位不正和產時過長,眼見著就是一屍兩命。

救了她,她卻因為元氣大傷久久臥床,不忍她那憨厚的夫君手足無措不會照顧,我索性留了三個月,這三個月的照料,讓我來不及多走幾步去看看曾經荒廢的風家大院,唯有麵對著清清的河水,遙望前方不遠的那座石橋。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放在心裏太久的東西,會在熟悉的景物前一一展現,心裏遺忘的過去,清晰的就如同昨天。

“風大夫。”小笙的爹熱情的招呼我,憨憨的笑容透著河邊人家特有的樸實,“今天晚上您去河岸邊走走,您外地人不了解,今天晚上可會好好熱鬧一番。”

我默默的點頭,清淺展顏。

“前麵不遠處的‘情緣橋’您可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