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囑咐雙眉再將文章抄寫一遍,然後去洗手。
“雙眉,又再練字?”劉誠兮帶著他的書僮走了進來。這幾個月來,劉誠兮一得空就往這裏跑,就連他的書僮天涯都和雙眉、紅棉混得很熟了。
這幾個月和七娘廝混在一起久了,劉誠兮才知道這位眾人眼中的大家閨秀,內在和外表截然是成反比的。
記得七娘剛到府上沒多久,劉誠兮知道五溪城開了一家李氏涼糕,李氏涼糕在京都極富盛名,他就想著給七娘買來嚐鮮。隻是從丹鳳到五溪騎馬來回都要大半天,所以隻有逃學才能去。那天他讓帶劍帶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口信給他的同窗死黨朱陵,朱陵等帶劍走後告訴先生,劉長卿身體不適著劉誠兮請假一天,回家近身伺候,先生認得帶劍就信以為真。哪知被院長丁長陵得知讓人帶信慰問,這才穿了邦。劉長卿大發雷霆,以為是帶劍助紂為虐,就責罰帶劍。這時七娘挺身而出道:“爹爹錯怪帶劍了,大哥早晨還在說爹爹有些咳嗽,正擔心爹爹身體,所以托了七娘,讓帶劍去向先生請假的。”本來劉誠兮就有前車之鑒,這下眾人都以為是他利用七娘的同情之心騙七娘為他請假,而帶劍更是認為二小姐好心在為他開脫感激不盡,就連劉誠兮本人也以為她是好心辦壞事,最後被罰的當然隻有劉誠兮了。
諸如此類的事件又有幾次,結果每次被罰的都隻有他……終於他能肯定他這個妹妹不是個省油的燈時,他已經吃了不少虧。在他為他這個賢良淑德的妹妹——她的丫環雙眉背過幾次黑鍋後,他總算明白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隻很好用的代罪羔羊。
一個女子如此表裏不一,真的讓劉誠兮大開眼界,而且大家居然都看不出……按說這麼一個表裏不一的女子,若在以往一定早就讓他大加反感不再理會,可是讓他鬱悶的是他居然沒法討厭一個這樣的她。有一次在私下無人時他問七娘,她為什麼對外人都比對他這個大哥要好?
他想他一輩子都會記得,七娘那雙似笑非笑又有些狡黠得意的眸子裏流動著異彩時的動人表情:“大哥是人中之龍,怎麼會計較下人這點得失?再說了,對付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人那多無趣,七娘倒覺得以大哥的頭腦用來對付那些自以為權貴而仗勢欺人的人,那不是有趣的多。”自此以後劉誠兮再也沒有利用帶劍背黑鍋了。
雙眉聽得少爺的聲音抬頭道:“是啊少爺,我們小姐說我的字好了很多呢!你瞧瞧……”她獻寶似的把自己的字帖拿過去給少爺看。
“啪”的一聲身後傳來一聲聲響,大家一齊看了過去,書桌上的雕花花瓶摔在地上碎了。雙眉呆了一下,眼淚馬上湧了上來,要哭不哭的輕喊:“二小姐。”這下慘了,這個花瓶不知要多少銀子,她怎麼賠得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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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看了一眼,不緊不慢的將手擦幹道:“你急什麼?不是有大少爺在嗎?”
劉誠兮愕然,轉頭看她,眼中在問:為什麼又是我?
七娘眉一挑:難不成是我?
劉誠兮看著她又轉頭看就要哭出來的雙眉,眉一垮:也不知是不是報應?想當初他沒少讓帶劍給他背黑鍋,如今這對主仆卻沒少讓他背黑鍋。他歎氣,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主仆二人什麼的?
雙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七娘嘴角噙笑:“你看我做什麼?還不謝謝大少爺。”
雙眉大喜,眼淚說收就收:“謝謝大少爺,大少爺真好!”她就知道隻要有二小姐在,她一定不會有事。
天涯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怎麼雙眉打碎了花瓶,還要謝謝少爺呀?
劉誠兮眼睛一轉,他不甘心的道:“這也不是不行,雙眉如今也讀了幾個月的書,隻要通過我的考核,這個瓶子就算我打碎的又有何不可。”天涯這才反應過來。
七娘啐他:“虧你好意思說,你一個大男人,也去和一個才讀三個月書隻十二歲的丫頭比較,你書都讀到哪去了,或是你輸我輸怕了不敢和我比了,怕丟人吧!”
劉誠兮嘻嘻一笑:“我家的七娘隻怕是天下第一的才女,連做過狀元的爹爹都服了你,我輸了有什麼丟人?”
原來幾日前,劉長卿考教劉誠兮的功課,因正值秋末,就以菊為題目讓他當場做詩一首,見劉誠兮作的差強人意,就讓七娘也做一首。七娘思忖道:若說詠菊當屬陶淵明的《飲酒》意境最好,隻是怕太過招搖了,但作的不好又恐人看輕了,最後想想就用了黃巢的《詠菊》。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京都,滿城盡帶黃金甲。
隻將衝天香陣透長安這句改成衝天香陣透京都,聽得劉長卿眉飛色舞。當時歎道:“有女如此,父複何求。”
七娘不理劉誠兮轉身對雙眉道:“你大少爺即想考考你,你且聽聽他出什麼題?我也看看你這幾月的長進如何?”
雙眉頓時苦了臉,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