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愈緊,他將手中的事交給另一個大夫,喊上七娘一同出營。

“怎麼了,包先生?”

“林將軍受傷了。”

林子立受傷嚴重,昏迷不醒,其他大夫束手無策。

七娘從內屋將那盆血水端了出來交給下人,她忍著惡心對滿屋焦急的將領道:“那一箭射到了林將軍的肝,包先生雖給他處理過了,但先生說能不能活過來就看老天了。”

從裏麵出來的包先生雙手是血,看著他們搖了搖頭,將領們慘然。

戰事本來就已到生死關頭,現在全憑著士氣支撐,若是林將軍的傷勢傳將出去,執必動搖軍心不可。

情況竟到了這般惡劣的地步。

若不是憑著邊城的地勢,邊城隻怕早就城破人亡,可如今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不能將林將軍的傷勢傳出去,眾人決定對外稱林將軍受了箭傷,行動不便,由文將軍暫代其職。

幾日也沒有睡覺的文景,臉色慘淡,他沒有多話重新部屬規劃。

“這樣下去還能支撐多久?”七娘忍不住問道。

文景頓住,眾將領不語。

包先生心中一動,對七娘道:“依我看不出三日,這還是最好的打算,劉姑娘一向聰慧,不知可有良策?”

這關乎滿城百姓的性命,七娘哪敢如平時般胡來,況且她隻對理科有興趣,對行軍打仗可沒有研究,就算許多戰爭故事耳熟能詳,但她卻也知道紙上談兵的道理。

她搖頭道:“在座的將軍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將,他們都想不出法子,七娘又怎會有良策?”

包先生道:“這個可說不準,當局者迷,說不定姑娘有什麼可以讓我們脫困的法子,不妨說說。”

文景也見識過她的本事,眼眸一亮,不知是不是出於死馬自當活馬醫的心理,看向她的眼神透出希望之色。

七娘不知包先生為何硬要她出謀劃策,無奈道:“我真無良策,無論是前線的工事還是對戰的兵法,我無一不通,怎會有良策可言。”

包先生笑道:“工事也是人造的,就象崖漢江燒船,姑娘也不是事先準備好才燒的吧?!如同此理,姑娘隻要想到什麼但凡可以拖延敵人進攻的,就算是良策。”

七娘看著文景的眼神,咬牙道:“我要上城頭去瞧瞧再說。”

必需知己知彼才行。

其餘將領嘩然,一位矮個子胖將軍嚷道:“不行,不行,怎麼能讓女人上戰場?這不胡來麼?”

“不錯,女人怎麼能上戰場,這不是打我們這些大男人的臉麼?”

文景手一揮,眾人漸漸停止躁動,他對那矮個子胖將軍道:“莫英,我同你們大家都是一般心思,為了護城,性命可拋,可是我們以命可不可以換回邊城呢?”

“這位姑娘是聞少將軍的未婚妻,也就是我們黑鮫軍未來的少夫人,相信大家都聽過她的事,少夫人雖沒上過戰場,但卻有些別的本事……戰場上無所不用其極,就算走偏門隻要勝了就行,文景相信少夫人的本事,如今已經到性命攸關之時,各位如果有別的良策能渡今日的光景,那麼就說出來,要不然何不讓少夫人一試?相信我們這兒的事聞少將軍一定得了信,隻要再拖上三五日聞少將軍回防我們就有救了。”

‘走偏門’,是想說她旁門左道吧,七娘聽得啼笑皆非。

不過如此一來,反對聲倒小了許多,文景見機,馬上就帶七娘上城頭,包先生也跟著去了。

城牆之上的慘烈是七娘想都想不到的。

雙方不斷互有死傷,有人受傷或死後,旁邊就有人不斷替換。

城牆下敵人的攻城樓車、擋箭車向城下不斷推進,而城牆上由百姓組成的工事兵不斷把矢石滾油等運往牆頭,隻要敵人的攻城樓車、擋箭車來到城下,就不斷有人向下淋火油射火箭。

“不算上老弱之兵,我們已經傷亡五千有餘,敵人傷亡之數也在一萬之上,他們這兩日加大的攻勢,顯是想搶在我們援軍之前將我們攻下。”文景拿著盾牌為七娘擋箭。

“二小姐,你怎麼上來了?”陳剛轉身瞧見七娘,氣急敗壞道,“刀劍無眼,文將軍,你怎麼讓我們小姐上來了?”

七娘仿如未聞,她小心翼翼的察看著敵人的情形。

陳剛將一支不知從哪飛來的冷箭砸飛後,抹了抹臉罵道:“他奶奶的,文景,要是我們小姐有半點損傷,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二小姐,你快下城頭吧,我的姑奶奶……”

七娘還是全神貫注。

敵軍除了在前線的戰士,還在後麵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列陣,看上去兵力至少有五萬,他們離城不遠,每日擺換不同的陣式,顯然是為了示敵以威。

如不是邊城軍民知道這一戰關乎整個龍鮫國的生死存亡,已存了破釜沉舟之心,那些列陣的士兵不知會給邊城軍民帶來怎樣的心理壓力。

邊城建在兩山之間,左右兩山盡皆是峭壁,所以他們不用擔心敵軍的偷襲。

七娘看了看兩旁的大山隨口問道:“這兩旁山上的樹木,是我們特意伐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