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難得身為反派人物做好事,留得還是接引師兄的名字。
沒辦法,誰叫我是準提“道人”呢。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我身為佛教二把手,連個正經佛號都沒有。隻有一個準提“菩薩”的稱號,還不經常使。我整天搞成個道人樣子四處亂走,居然是為了傳播佛法,難怪別人都不信。
總之,我坐在這裏,暗中施展化身萬千的法門,把靠近洪荒西部的人族想辦法徹底帶到西邊去。具體方法因人而異,反正是沒有強搶,不然會引起東方諸聖的注意。
比如有些小部落因為環境艱苦活不下去,結果有金色神人指引他們去西方啦。
比如部族巫師占卜該遷徙去哪裏,最後烏龜殼上的裂紋顯示“一路向西”啦。
比如部落戰爭,落敗的一方漫無目的地逃竄,祈求能有一個庇護之地,最後“稀裏糊塗”地跑到了西方啦。
……
我堂堂聖人,也是蠻辛苦的,整天忽悠凡人去西方,還得在路上看護他們的安全。最後呢,這些部落都在崇拜接引師兄。真是吃力不討好。
咦?不好!他怎麼來了?!
熟悉的氣息傳來,我立馬知道來人是誰——主角天玄。
但是這時候想走也晚了。我能察知到他,意味著他也能感知到我。聖人神通,轉瞬既至。
果不其然,我再一抬眼的時候,看到主角天玄靜靜地立在我麵前。
“一個青年道人破空而來,頭戴金冠,腳踩雲履,身穿月白道袍,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儀表堂堂,白衣勝雪,自有一番出塵氣質。隻見他手提寶劍,慨然而歌道:
混沌從來不記年,盤古還在混沌前。三花五氣胸中坐,天地玄黃無極尊。誅神寶劍手中握,混元之中吾稱尊。縱橫天地又何為,宇宙之中任逍遙。”
我現在死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這次印入我腦中的外貌描寫這麼多啊!作者絕對是為了湊字數吧?
而且月白道袍依舊白衣勝雪,完全是照抄前一次,都沒有改。
另外,那首詩是怎麼回事?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這麼爛的詩。四句念起來完全不押韻,連當成順口溜都不配。而且有兩句末尾都是“尊”字,這樣居然都能不押韻,真是一種鬼斧神工般的境界了。
一個能創造出世界的作者,為什麼寫作能力還不如凡間一個最蹩腳的打油詩詩人。
不,連村頭唱順口溜編排女生的小孩子都比他強。
這首詩真是……我用梵語來念都不押韻!
更加詭異的是,天玄本人根本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所謂的“慨然而歌”全都是印入我腦子裏的那段描寫。
“準提道友,有禮了。”天玄行禮道。
“見過天玄道友。”我單手立掌合十。
“準提道友不在西方納福,跑到我們東方來有何貴幹?”天玄單刀直入地問。
“道友此言差矣,這裏是東西交界,算不上東方,也算不上西方。”我盡力爭辯道。
“罷了,我不與你爭這些……”
又要跟我做過一場?我不想跟你做!我暗暗地想,手裏攥緊七寶妙樹。
“……反正能跟你走的無非是些老弱病殘,被你渡去,難道還能繁衍出百萬戶口不成?”他冷笑著嘲諷道。
明明是在嘲諷我,怎麼感覺嘲諷的思路不太對呢?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而且居然沒想跟我做過一場?
“準提,你們西方貧瘠,那就好好的在那邊教化你的萬民,別沒事就到東方打秋風!”天玄突然聲音一揚,爆出了一句熟悉萬分的經典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