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發白須的白長老。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懊惱地想,肯定又要挨訓了。“白長老,我一直在修煉,隻是剛剛不小心睡過去了,真的就隻是睡了一小會兒。”看著像受驚的小貓般急於解釋的上官昉,白長老按了按額角。不知這丫頭像誰,她家裏人都性子火爆,講話做事幹脆的很,隻有她看著柔弱乖巧,一開口卻總是絮叨得別人忍受不了。
抬眼偷偷看了看麵上還算晴朗的白長老,上官昉舒了口氣。
白長老找她是要交代她兩件事:一是白長老要回一趟山海界,遠憂堂每日從寅時開放至辰時,其他時間關閉。二是暫由她代管遠憂堂,每日給新入門的弟子講一些入門基礎心法,反正她聽過很多次,基礎心法可說是爛熟於心。若新弟子們有疑問便代為解答一下,若有她答不出的便記下來,等他回來再作解答。
上官昉聞言十分擔心,十四年了,白長老從未回過山海界,這次如此突然,不會是他早年落下病根的舊傷又複發了吧。
白長老很是欣慰,這丫頭純善,雖資質不高,又有些憊懶,但那又如何,畢竟瑕不掩瑜。
“我身體無礙,隻是距上次回山海界報備遠憂堂日常狀況已過去二十年,此時到了必須回去的時間。你少偷些懶,好好修煉,照顧好師弟們,過一陣子我便回來。”
白長老心下唏噓,想當年自己憑借‘星耀門’第一天才之名,被掌門收為親傳弟子,年紀輕輕便邁進金丹期,風頭曾一時無兩。可一次外出曆練時受了重傷,導致根基被毀修為跌落。
從一個備受矚目的天才淪為一個廢人,原來整日圍在他身邊的那些獻媚的人再不見蹤影。隻有掌門師尊和自家的十個師兄姐弟妹們痛心疾首,每日陪伴在左右。可他已萬念俱灰,整日裏借酒消愁。師尊見他一副醉生夢死的模樣,靈機一動,便要了遠憂堂教習長老的名額,期望換個環境他能重新振作。
初到雲城,忙碌的事務讓他一時忘了自己的遭遇。可相由心生,終日沉著臉鬱鬱寡歡的他,不要提雲城的百姓,就連遠憂堂的弟子也都對他敬而遠之。直到那一年昉丫頭入了遠憂堂,他心裏的堅冰才開始漸漸融化。昉丫頭迷糊乖巧憨厚可愛,更是在這遠憂堂一呆便是十餘年,在他心裏早已是最重要的家人。而她娘和妹妹更是耿直熱心,冬送棉、夏送紗,雖都是他用不上的東西,但那份溫暖卻直抵心底。
……
離開遠憂堂時已是酉時,暮色低垂。出了西麵的森林,上官昉收起飛劍,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裙角,腳步輕快地向家中走去。雲城中除了西端森林、遠憂堂和九重山脈,其他地方是不容許禦劍的。
作為一名修煉多年的遠憂堂弟子,她身體可是好的很,娘每次給她號脈後都會滿意的點點頭,說她壯得如同一頭小牛犢。反觀小卜就慘了,雖然個頭高高的,骨架寬寬的,又有一身不俗的武藝,可娘每次號脈後總是眉頭緊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