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濃黑的眼睫低垂,說話裏尚帶著濃重的鼻音。“哦,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怕你一個人照顧不了自己,所以就把你帶了回來。誰知道,你一進來就往我身上撲,還要脫我衣服,我想可能是你一個人寂寞太久了,就隻好把你帶到床上來了。”
她眼睛微眯。“這麼說是你好心收留我?我應該感激不盡嘍?”
他挑眉,撇了撇嘴角,“嗯,大家是朋友,又是同事,不必太客氣。”
“喬先生。”她一字一字咬在齒縫裏。
“嗯?”右手搭在她腰側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很是自在。
“我昨晚上根本沒喝酒。”她一把捉住他的手。
喬治抬了抬眼皮,“那或許是你的飲料裏有酒精的成分?”
“我喝的明明是可樂。”魯半半的臉越來越黑。
“哦,是嗎?”他淡淡挑眉。“你體質真奇怪,居然喝可樂也會醉。下次少喝點。”
一口鬱悶之氣凝滯在胸口。什麼叫她的體質奇怪?這件事本來就很奇怪吧?他當她是白癡嗎?
推開他的懷抱,甩開他的手,任那慵懶的樣子再魅惑也不多留戀一眼,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彎身在地板上找衣服鞋子。
床上的人支起腦袋偏頭看她。“去哪裏?”
“上班!”半輩子的怒氣都凝結在這兩個字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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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讓人跟公司打過招呼了,說今天你要跟我去選家具,不會去上班。”
她穿鞋的動作滯了滯,接著道,“那我要回家。”
“……你生氣了?”身後的人問得小心翼翼。
她直起腰坐在床邊,卻固執地不願回頭。“喬先生,雖然你的出身和生活環境跟黑社會有莫大的淵源,我始終在心裏覺得,你不同,你是一個優雅的紳士,是正派的君子,有良好的教養跟風度。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你能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其實跟他們也沒什麼不同。是因為我是傷了你的心
41、來日方長 ...
的混蛋,所以才用這種混蛋的方法來報複我嗎?是的,我生氣了,很生氣……你……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怎麼可以……”
她背對著他,抬起手似乎在眼角擦拭了些什麼。喬治看著,有些怔愣。
燦爛的晨光透過窗簾,照出一室倉皇,滿地狼藉。
砰的一聲,是房門撞在門框上的聲音,震落了少許灰塵。
“今後我們之間除了上下級關係就沒什麼了,如果我們之間還會有什麼,那叫做性*騷擾。”出門之前,她隻留下這句話。
喬治將身子往後一躺,癱倒在床上,對著天花板自嘲地笑。“哼!早說了這招沒用的,要是有用的話,她那時也不會從我床上爬起來就跑到泰國去了。”
隔日到了公司,魯半半就馬上將手上的項目完結了,喬治那天下午挑選好的家具型號,連同價格等資料整理成一份報告,交給Lucy去做後續的工作。
失去了被召喚上六樓陪駕的因由,這一個上午過得很舒心。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他們之間再沒什麼了。誰愛幫他衝咖啡,打盒飯,拿報紙,她才懶得管。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舒心,就是一個自在。
哼著小曲兒從廁所隔間裏出來,還未來得及去洗手盆邊淨手,就被門口的身影奪去了注意。
她目瞪口呆地凝住身形不動。這廝真猖狂,光天化日裏竟公然往女廁所裏闖。
他向裏走了兩步,順手關上衛生間的門,喀嚓一聲反鎖。“剛才看見你進來,所以才跟過來的。”頓了頓又道,“你不上去,所以我下來了。”
魯半半靜靜地盯著他,不言不笑。
他雙手插在兜裏,目光從她臉上飄到牆角,再轉個彎飄到地麵,“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那種事本來就是兩廂情願才好,對著一個失去知覺的女人誰會有那種想法……你不要生氣了……”
她未答,繞過他,徑自開了衛生間的門出去。他這個人,根本不明白她在氣什麼。這種事,做抑或不做,無關乎他是不是把她放在一個受尊重的地位上。
好在,都不重要了。他自去做他的老板,她也自回她的崗位做勤勤懇懇的員工。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井水偏偏要來犯她這河水呢?那定是一團混沌。
郵箱裏突然進來一封郵件,是Lucy轉發過來的。剛點開,就聽Lucy在一旁道,“Joy啊,剛轉給你的郵件看到沒有?上頭下了指示,從現在開始我們公司要加強成本控製,我們采購部是成本大戶,為了控製得更好,以後所有的訂單和付款申請單都要拿上去給喬先生過目並且簽字。”
“所……
41、來日方長 ...
所有?!包括幾十元幾百元的那種日常消耗品?”魯半半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