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飯?”杜茹以為又是什麼工作飯局。
“遲城現在也在湛州,挺多年沒見,他說下月有空,要請我們出去聚聚。”
“遲城?”作為一個賢內助,杜茹對丈夫朋友或多或少都有印象,杜茹一下想起了這個名字。
遲城和桑正平交情匪淺,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雖然長大後遲城去了南方發展,桑正平留在了北城,加上遲城後來事業越做越大,倆人關係遠比不上小時親密。
不過老交情到底還在,遲城聽說他全家搬到湛州,昨天立馬就和他聯係,說要帶遲晝和他們家再聚聚,不過他實在太忙,這個月飯局都已經排滿,隻能把時間拖到下月。
“我記得他兒子,小時候在我們家住過一年。”杜茹回憶。
小男孩生得太標致,教養又好,小小年紀,非常溫柔知禮,給當年的杜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桑正平點點頭,“遲晝現在也在湛州一高,和攸攸一級,出來吃飯見個麵也挺好,我記得他們小時候處得還挺好。”
豈止是挺好。
杜茹想起女兒小時候,覺得有趣,麵上忍不住也露出了笑意。
今晚桑家的飯菜很是豐盛。
杜茹刻意燉了桑攸最喜歡喝的海藻荷葉竹筍湯,湯色清淡,有荷葉的清香和竹筍的鮮味,喝下去健胃消食,促進消化,很適合桑攸身體。
“新學校感覺怎麼樣?”杜茹給女兒盛滿湯。
“很好,老師水平很高,同學也都好。”桑攸想了想,認真回答。
同學確實都對她很友好,隻除了一個人。
不過那些事情她也不好意思對杜茹說,臉微微紅了,聽杜茹叫她要好好和同學相處,不要和人鬧矛盾,她含糊應幾聲,吃完飯,匆匆拎著書包回到了自己房間。
房子也是新般的,從飄窗玩下看,湛州的夜,星子湛涼。
車水馬龍,光怪陸離,從十二層高樓看下,仿佛黑暗裏飄著的一條明璨的光帶。
她打開書包,拿出課本和筆記,寫起了今天的作業。
*
第二天天氣變了,不再晴朗,半路上落起了小雨,微寒。
桑攸認清楚了路,沒再讓杜茹送,自己搭公車到了學校,她帶了傘,下車後撐開傘,踩著水畦往校園裏走去。
路過門口自行車棚,有個高個男生正從裏麵放車出來。
桑攸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渾身一僵,悄咪咪拐了個彎,往香樟樹下走,盡力想把自己藏起來。
“借個傘。”她怔怔的,沒料到他直接冒雨走了過來,遲晝身高腿長,眼睜睜看他幾步過來,絲毫不見外,直接接過她手裏傘柄。
桑攸猝不及防,來不及鬆手,倆人手碰到了一起,他手上沾了水,肌膚清涼,桑攸垂眸,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在這裏等你,你去教室借傘。”
她板著小臉。
“懶得走。”遲晝懶洋洋道。
“那我去幫你借。”桑攸咬牙。
“你不回來了怎麼辦?”遲晝冷笑,他眉眼長得好,此時浸染著幾分雨意,越發顯得雋秀出挑。
桑攸無話可說,他還真以為自己和他一樣?
倆人僵持不下,一把小小的傘下,隔得太近,少年特有的清冽的氣息隨著風一點點蔓過來,桑攸渾身不自在,她取下書包,單手脫下了自己校服外套。
她裏麵穿著一件薄薄的米色短毛衣。
毛衣袖口還用米黃色勾出一個兔子腦袋,軟軟的貼在少女身上,他才發現她腰這麼細。
柔軟的針織物貼著纖瘦的背脊,一路往下,在腰際收下一個恰到好處的誘人弧度。
心有些莫名的作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