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夏婉萱收到張豐寄過來的禮服。淺藍色的長裙擺一直垂到腳跟處。這件禮服的樣子跟司淩母親設計的款式差不多,顏色也相近。夏婉萱的手指劃過光滑柔軟的緞麵,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裏慢慢拉長。
她突然很想再見一見司淩,再抱一抱他靠在他寬廣的胸膛上。這樣的念頭她壓抑了太久太久,誰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她是這樣,司淩是這樣,司雲天也是。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夏婉萱能理解司雲天當初出麵拆散他們。
張豐在分公司裏派了車,飛機晚點,所以讓司機先接夏婉萱到他朋友家。夏婉萱坐在車裏,漆黑的眼睛裏倒影著窗外的景色。可是她的心緒早就亂成一團,腦海裏全是司淩的模樣。等車停穩,夏婉萱提起裙擺站在大門前,眼眸裏的震驚之色難以掩飾。
這裏是……司家!
她來不及喊噗在門衛的引領下噗停車的司機,轉身就要往盤山公路上跑。夏婉萱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顧不得拖在腳下的裙擺,一絲優雅淡然都尋不到。
逃。
腦海裏隻剩下這一個字。她不要看到司淩怨恨自己的眼神,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殘忍!
“您需要什麼幫助麼?”司家管家就站在大門口,看到夏婉萱失態的表現,他上前幾步詢問道。
“……我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對不起,我想先回去休息。”
“好的。請您稍等,我給您叫車。”
夏婉萱站在原地,“來都來了,不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怎麼說的過去?”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後響起來,夏婉萱感覺自己的脊梁骨一寸一寸僵硬,她整個人都錠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嗡嗡的響聲提醒她這不是在做夢。
司淩走到夏婉萱麵前,漆黑的瞳仁裏折射出夏婉萱狼狽的模樣。
他就這麼看著夏婉萱,眼眸裏幾乎沒有絲毫波瀾。他那麼沉靜,如同尊貴的神祗。司淩衝著夏婉萱伸出高貴的右手。夏婉萱覺得自己就要隻撐不住。她強忍著想哭的衝動,目光卻始終不敢落在司淩身上。然後她聽見司淩說,
“夏小姐,別來無恙。”
七個字,如同一道悶雷從夏婉萱的天靈蓋上劈下來,砸的她幾乎要往後躺下去。
別來無恙。
夏婉萱沒有想到,再見麵時候司淩會用這樣平淡語氣跟自己說話。為什麼,心口傳來的的巨大的疼痛讓夏婉萱幾乎要昏死過去。
她閉上眼睛,任憑滾燙的淚水慢慢劃過臉頰。
“我送夏小姐上去?”
“……不用。”夏婉萱強忍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我自己上去就好,司先生去忙吧。”
司先生?司淩的心裏冒起一股無名火。這是擺明了要跟他恩斷義絕劃清界限了?當年的事情就連個解釋都不給了?!他怒極反笑,唇角沁著一絲寒意。
“那就請夏小姐先上去。”司淩說完,轉身大步往車庫的方向走去。不再顧及夏婉萱。
夏婉萱依舊渾身僵硬愣在原地。直到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她垂下眼眸。這次回來是錯,大錯特錯。她苦笑一聲,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