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也是個臉薄怕說的,輕哼一聲邊寫著藥方邊道:“能來瞧就不錯了,四姑娘是個明白人兒,我師傅放了二夫人那邊不專心伺候放了我來瞧姐兒,若是別人還不來呢,這也是我家師傅心善。若換了別人,不說也罷……”她這不說也罷比那說了還要傷人的。
齊媽是個快嘴的主兒,聽她這麼一說便更惱了,道:“你這小蹄子怎麼講話呢?四姑娘和姐兒怎麼說是主子,是你們下人想來瞧便來瞧,想不來瞧就不來的嗎?”
“唉喲喲,這話怎麼說的。我是下人,不過這下人也很忙。二夫人那還有許多事呢!”春兒開了藥方拍一聲摔在桌上道:“藥我是開了,去不去取隨著你。”說著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摔什麼摔,反了天去了,這地方也是你能摔東摔西的……”齊媽要去拉住那春兒說道說道,四姑娘連忙拉住她道:“算了,莫與她們吵,免得惹了閑氣。去把姐兒的藥抓了,再取些冰來,免得再燒起來。”
“姑娘就你能忍。”齊媽歎氣,拿了藥方去取藥了,而四姑娘則坐下又開始抹淚。
劉佳佳不由想到一句話:女人啊,你到底有多少眼淚可以流!
勸吧,不知道說什麼。不勸吧,這耳朵也難得見清靜。
“痛……”劉佳佳強擠出一個字來,四姑娘果然停下來,道:“兒啊,哪痛?”
劉佳佳不講話了,任由著這被稱為四姑娘的娘親對她慢慢檢查身體。
本以為自己這樣沉默會引人懷疑,沒想到四姑娘與齊媽竟然都不顯得有什麼意外,反而覺得她不講話倒是很正常的。
後來才知道,這二小姐天生就是一棍子也打不出個聲響的悶葫蘆,怪不得她一直一字一字的噴,她們也不懷疑!
這幾日劉佳佳相當聽話,讓她吃飯就吃飯,讓她喝藥就喝藥!本著養好身體就可以有力氣與那狸貓算賬了。同時,通過這四姑娘與齊媽之間的對話也對這個身體的有了些了解。
這身體乳名叫沈子安,今年剛剛十四歲。生母就是這個四姑娘,本是這個沈府中三夫人的陪嫁丫頭,姓孫叫喜兒。十五歲那年,沈老爺(名字相貌未知)因醉酒□了她。之後她便懷上了女兒沈子安。可是因為這三夫人本就是妾又與大夫人與二夫人素來不和,她們怎麼容得她下麵的丫頭勾了老爺去。於是便連妾的身份也沒給她,掛了個姑娘的身份被發配到後院最偏僻的地方來。一連幾年也無法見到沈老爺,便是家宴也不被歡迎。
這沈子安大概因為自己的身份卑微平時也很少與人講話,那日因母親給做的鍵子飛出院子,她跑出去撿。誰知跑的太急撞了大夫人的女兒,也就是府中的大小姐沈月丹。她本是二夫人所生,後被過到了大夫人處。幼時又訂了門攀高枝的親,隻等十五歲成年禮後便過門做了長門長媳。所以,從小便嬌縱慣了,一家上下無人敢惹得。
且說,這大小姐沈月丹並不喜這個沉悶的妹妹,又嫌那東西髒就將鍵子踢進了一邊的荷花池中,然後數落了沈子安幾句才走。這沈子安別瞧她平時悶聲不吭的性子卻極倔,也不招呼大人便跳進荷花池中自己去找。
這荷花池下麵全是雜草根徑,她被拌倒在水池中。偏池中又有假山,她的頭好巧不巧的撞了上去,摔倒的時候還扭傷了手,等被人救起已經奄奄一息了。於醫官來了隻是大略瞧了,便開了藥走人。
沒想到,這第二天沈子安就無聲無息的走了,而劉佳佳則來到了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