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到狗肚子裏去了?”

潘士勳抱著腦袋,嘿嘿傻笑,不敢在他阿噠麵前說自己從來沒認真聽過課。

既然幾個蘿卜頭主動提起了,潘陽不得不給他們上堂課。

她擺正了臉色,認真對家裏幾個蘿卜頭道,“出了家門,無論我從外麵帶了什麼回來都不要跟外人說知道嗎?如果哪個說了,幾天後你們就去大隊給阿噠送飯去吧,因為阿噠將會被關在大隊裏改造,大洋他阿噠你們還記得嗎?你們看大洋他阿噠被放出來了嗎?”

大洋他阿噠的事也就是在潘陽剛變成潘兆科那會兒發生的,大洋他阿噠在家裏偷偷關養了一頭豬仔,被人舉.報後,豬仔被大隊沒收了不說,連人都給帶到大隊關起教育了起來,這不,為期三個月的改造還沒完成,人到現在還沒放出來。

提起大洋他阿噠,幾個蘿卜頭紛紛沉默了起來。

潘陽不知道別的地方是什麼政策,他們村仍舊不允許村民私底下養殖雞鴨鵝,還有豬、牛等一律嚴禁,每年大隊裏會在開春之際養殖豬仔、雞鴨等,村裏可以拔豬草送到大隊給豬吃,然後在工分本上記錄工分。等到年末時,大隊統一宰殺豬、雞等,各家各戶可以端碗去分,平均每戶能分到一斤左右豬肉和幾塊雞鴨肉。

其實潘陽不怕幾個大的孩子說出去,怕的是小蘿卜頭出去亂說,至於怎麼讓小蘿卜頭不說出去,潘陽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張學蘭,她肯定有法子。

張學蘭從廚房裏出來,圍裙還沒摘掉,見潘陽帶回來兩隻野雞,沒有太驚訝,她反應倒是快,彎腰兩手一掐,把兩隻野雞全逮放進西頭間,就靠在窗戶口下麵拴上。

潘陽尾隨張學蘭進屋,把買回來的豬肉、豬蹄還有豬下水,一起拎放到堂屋的八仙桌上,對張學蘭說,“今天中午燒碗紅燒肉給幾個孩子解解饞。”

張學蘭眼瞅著桌上的東西,這才露出驚訝神色,這麼些肉,以前她哪怕過年也沒見著過,她驚疑不定的問潘陽,“你這些天在外頭做什麼了?實話跟我說,潘兆科你該不是做了什麼犯法的事?”

這可是豬肉啊,他們農村不比城裏吃商品糧的,按月發放肉票,農村哪有肉票,唯一能吃的到肉的機會就是在年末大隊宰殺豬的時候,平時哪有機會吃到!

潘陽就知道家裏人會懷疑,幸虧她沒再給幾個蘿卜頭買衣裳、買零嘴,不然張學蘭還不得像審問特.務那樣,不得打破砂鍋問到底都不罷休?

蘿卜頭們都還在,潘陽不欲不多說,低聲對張學蘭道,“這些事晚上再說,聽我的,你先割點肉在鍋裏煮上,剩下的,你看是醃了風幹還是怎麼整?豬蹄也一塊醃了吧,至於豬下水,打理起來麻煩,中午先不做,下午洗幹淨了控水,晚上都給爆炒了。”

說實在的,家裏哪個不是許久沒見肉沫星子了?張學蘭就是有心想問潘陽哪來錢買的,這會兒腦子也不受控製了,眼直盯著豬肉,嘴裏不住咽哈喇子。

張學蘭拿刀割了有半斤肉,讓潘士鬆在壓井那裏給她壓水,洗幹淨了之後,切成厚薄均勻的肉塊,丟進大鍋裏,潘士雲早就守在灶膛下燒火了,她把火燒得極旺,想到等下就能吃到肉,幹活就格外的賣力。

打從潘陽回來就沒見到潘士堯和潘恒春爺孫二人,潘陽進了廚房,問張學蘭,“士堯和阿噠呢?”

張學蘭在切蔥段,頭也不抬道,“去修河壩了,中午壩上管飯,都不回來了。”

潘陽點頭,不忘叮囑張學蘭,“肉燒好了盛出來給他們留點。”

張學蘭沒好氣道,“還要你說,我留了一塊沒煮,我們吃剩下的不新鮮,等晚上他們回來了再做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