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不知便宜了多少倍。
買下來之後,潘陽借回收站的砍刀一用,能拆下來的拆下來,拆不開的就用砍刀砍成木板塊,用麻繩捆上,父子二人每人背五十來斤,次日趕上回鄉汽車,把這些東西全給帶了回去。
說來也巧,孫大姐送潘陽父子二人洋槐花的當天,老潘家也從洋槐樹上打了一筐槐花下來。
洋槐樹他們村西大隊的打穀場前一排種了好幾棵,正是待開不開時,大隊長見時候到了,挨家挨戶通知他們大隊的人洋槐樹上的槐花可以打了,隊裏家家戶戶幾乎全體出動,張學蘭也不示弱,領了家裏幾個蘿卜頭齊上陣,打了一大筐槐花回來。
對於物質匱乏的村民來說,一年一次的打洋槐花也是他們平時吃不到的美味,無論是蒸著吃,還是包洋槐花餡包子、餃子,都不可多得,要是家裏有雞蛋的,洋槐花炒雞蛋也是一道極好的菜。
再說父子二人到家後卸了背上的‘貨’,潘士堯把麻袋遞給張學蘭,張學蘭解開麻袋頭,見裏麵裝的是洋槐花,訝道,“哪來的洋槐花?巧了,家裏昨天打了一筐,昨晚蒸了一鍋,還剩下半框呢。”
潘士堯把他們在縣城從賣肉到吃飯再到去廢品回收站買木材的事都跟張學蘭說了一遍,末了道,“因為阿噠硬不收孫大姐的肉錢,孫大姐就給了我們洋槐花做回禮。”
不得不說,這女人有時候是具有非一般第六感的,張學蘭不過是聽她兒子說了一遍關於他們在孫大姐家吃飯的經曆,直覺上就覺得孫大姐這個女人不簡單,更是隱隱生出不滿來,再聽說她男人居然沒收她的肉錢,冷笑了一聲道,“這女人,她倒是會計算,拿洋槐花換肉錢,虧她想得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還是她男人硬不收人家肉錢呢,要怪更應該怪她男人,這個認知讓張學蘭火氣瞬間蹭蹭往上冒。
然而此時我們的當事人潘陽竟還蹲在雞窩跟前看小雞仔,渾然不知張學蘭已經妒火衝天。
昨夜一隻小雞仔悄無聲息破殼而出了,潘陽回來之後手臉都沒顧得上去洗,蹲在雞窩跟前,從墊了幹草的雞窩裏把小雞仔放在手心裏,小心翼翼的摸它背上的絨毛,咯咯逗它玩,對張學蘭母子二人的談話充耳未聞。
直到她正後背被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潘陽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後,回頭怒瞪肇事者,吼道,“你發什麼神經!”
張學蘭兩手掐腰,質問潘陽道,“潘兆科,我問你錢很好掙嗎,你白送那女人一塊肉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潘陽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就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火,她反手摸摸後背,不甚在意道,“不就是一塊肉嘛,我看她養家糊口挺可憐的,送給她算了。”
在潘陽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聽在張學蘭耳朵裏卻是火大至極,“她養家糊口可憐?她可憐你就送塊肉給人家,我還可憐呢?整天伺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誰能有我可憐,誰能有你老潘家可憐,你看看這房子破的,你再看看你兒子穿的...”
眼下張學蘭是滿腹牢騷,越扯越遠,恨不得把老潘家祖上那點慘事全拿出來說一遍,聽得潘陽耳朵生疼,捏捏耳朵根子,潘陽皺皺眉頭道,“好了,說小點聲,被人聽見了多不好,快點做飯去,我餓了。”
隔牆有耳,張學蘭也怕被鄰居聽見他們偷賣野豬肉的事,當下不得不咽下這口氣,瞪了一眼潘陽,狠狠道,“潘兆科,晚上我再跟你算賬!”
說完,扭身進了廚房,徒留父子二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