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藤籃,老頭子潘恒春坐在石板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腦裏想著他小兒子的囑托,潘恒春眉頭蹙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提...
倒是潘陽,反而提起了潘兆豐來找她的事。
“阿噠,你看這事,我要是同意了,日後怕我們兄弟因為錢的事生了不快,要是不答應,兆豐心裏怕也是不舒坦...”
潘恒春抽了口煙,歎氣道,“兆科啊,阿噠隻說一句話,阿噠老了,也沒本事給你兄弟幾個掙什麼家業,你是老大,你要是有能力,就帶帶你兄弟,就當阿噠欠你的人情...”
說到最後,潘恒春已經沒臉再說下去了,他自個大半輩子沒本事,現在卻張口要他大兒子來擔負領兄弟的責任,他還有什麼臉...
潘恒春話音剛落,不待潘陽有表態,張學蘭就把話茬子接了過去,似笑非笑道,“阿噠,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為你小兒子想,怎麼就不能體諒我們兆科,他為了這個家有多辛苦,你看不見?現在家裏光景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又遭到別人惦記,兆科開個窯廠得花多大本錢,擔多大風險,這你都知道嗎?老三想得簡單,以為錢都是大水淌來呢,他想算分子,可算是會做美夢。”
張學蘭可不是她男人,她當兒媳婦的,也不怕得罪公公,她男人張不開嘴說得話,她不介意充個壞人說出來。
要說,張學蘭這番話可把潘恒春說得是麵紅目赤、啞口無言,好半響,潘恒春才緩緩道,“算啦,當我剛才的話都沒說,我老了,糊塗啦。”
潘兆豐倒是沒想到連他阿噠都沒將他大哥說動,潘兆豐也是沒了法子,等潘陽他們一動工,潘兆豐毛遂自薦,直接去了姚寶忠家的那二畝地上,二話不說,埋頭就幹活。
他這樣子,可把姚寶忠給整蒙了,望著不遠處搬石頭打地基的潘兆豐,姚寶忠壓低聲音問潘陽道,“他我有印象,好想是你兄弟是吧,你找他來幫我們幹的?”
潘陽倒是沒想到潘兆豐這麼堅決,潘兆豐人都不請自來了,她總不能把人給趕回去吧,一時也犯了難,就把情況跟姚寶忠說了遍。
哪知姚寶忠這個憨厚的莊稼漢聽了之後,二話沒說,就道,“那還不簡單,算他一份子唄,就當給我們分擔的風險。”
既然姚寶忠都這麼說了,潘陽也沒什麼好再顧慮的,這天收工之後,潘陽把潘兆豐叫到了家裏,又把姚寶忠請了過來,潘恒春也叫來做證,四個人商量了合幹買賣的事。
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潘陽也怕三房跟二房那個的德行似的耍賴,當著潘恒春的麵,潘陽把醜話都說在了前頭,她先直接問潘兆豐道,“兆豐,你手裏現在能出多少錢?”
潘兆豐算了自己手裏有的,道,“估計三百多塊錢還是能拿出來。”
潘陽跟他算了明賬,“兆豐,地皮是寶忠出的,除了出地皮,他還拿出了兩百塊,另外除卻地皮外,我們要讓窯廠運作起來,你知道還需要多少錢嗎?至少兩千塊,寶忠拿兩百,你拿三百,剩下的將近兩千塊都得我出,如果你真打算跟我們合幹,我們需要擬定協議,日後的盈利不可能三個人平分,我們要按眼下出的錢來分批。”
“我出兩千占五分,寶忠大哥兩百塊加兩畝地皮占三分,剩下兩分歸你,如果你覺得可行,我們就讓阿噠當個公證,擬出一份協議。”
在這場買賣裏,潘陽無論如何都要擔大頭,掌握絕對主導權,點子是她想的,裏裏外外請鄭師傅來指導燒窯也是她在忙活,錢也是她出的最多,她斷然不會傻到要平分利益,就算沒有潘兆豐參與,她跟姚寶忠之間,她也要擔大頭,這些都是她應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