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收拾完犯罪現場,沒幾時,張學蘭左手挎豬草,右手挎洗衣裳籃子回來了,大老遠的,王家美甚至還殷勤的去給張學蘭挎了洗衣裳的籃子,嘴裏道,“嬸,我來給你晾衣裳。”

對於王家美的心虛,張學蘭並不知情,還當她確實是變了性子,既然王家美要幹活,張學蘭也不客氣,就由著她幹。

婆媳兩個一個晾衣裳,一個剁豬草,張學蘭在院子裏頭環視了一周,沒瞧見潘士告,就問王家美道,“家美,小告呢?”

王家美手裏晾著衣裳,道,“他說出去玩了,剛走,應該就在鄰居家串串門子。”

話雖這麼說,可張學蘭還是不放心,就道,“家美啊,以後我不在家,盡量別讓小告往外頭亂跑,他淘氣的很,我別的不怕,就怕他跑出去玩水。”

說著,張學蘭又道,“我這忙不開身,家美你朝西走,去田埂上找找小告,把他帶回來。”

王家美雖然心裏壓根不把潘士告當回事,總覺得是張學蘭矯情了,可還是不得不應聲道,“成,我這就去...不過,嬸嬸啊,小孩嘛,總是好玩,像我幾個侄子,我娘就從來不管他們,任由他們出去玩,不會有事的。”

言下之意就是張學蘭瞎操心嘍。

張學蘭嗬嗬了兩聲,隻差沒說王家美,那怪你娘把你養成這個德行,估計你那幾個侄子也好不到哪去。

心裏這麼想,張學蘭嘴上到底沒說出來,隻是道,“你快去看看,天不早了,我喂完豬就燒鍋,你快點去,回來給我燒柴禾。”

王家美哎了一聲,按張學蘭說的,一路朝村西頭走,路上碰見不少村裏頭不認識的人,大家肯定把目光放她身上打量一番,最後把視線停留在她肚子上,有的甚至還主動跟她打聲招呼,“是兆科叔家的二媳婦吧?士聰的外甥女?”

到底還沒進潘家大門,王家美不自在極了,同時在心裏忍不住抱怨張學蘭,明知道她這種情況,還讓她出來,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心裏帶著一股氣,王家美氣呼呼的到了村西頭的田埂上,眼下並非農忙季,田埂上也就零星幾人戴著草帽在地裏除草,王家美很快就找到了小蘿卜頭潘士告,那個穿藍色毛線衣,撅屁股想下水溝子的,可不就是潘士告!

王家美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一把將潘士告從水溝子裏拽了上來,照著屁股就踹了一腳。

潘士告被一腳給踹蒙了,反應過來後,癟著嘴就哭了。

其實剛才王家美也是怕了,孬好是自個小叔子,萬一真出了事怎麼整,眼下小叔子哇哇哭,王家美也沒了主意,生怕小叔子回家跟張學蘭告狀,因為她自個侄兒就經常這麼幹。

哪知潘士告不過在田埂上傷心的哭了會,還沒等到家呢,就把王家美剛才揍他的事給拋在了腦後,回了家又撒歡的玩自己的,壓根就沒個向張學蘭告狀的念頭,因為他娘總在他跟前叨念,家裏大人揍你,那一準是你自個哪裏做錯了,該反省,所以潘士告這一路是既摸眼淚又反省呢,哪有空去想別的...

小蘿卜頭不告狀,多少讓王家美籲了口氣,心裏止不住的想潘士告是個傻瓜蛋子,以後就算揍他了也不用擔心被潘家其他人知道...

半晌午,張學蘭燒中午飯了,喊王家美坐爐膛口給她添柴禾。

今天張學蘭沒來得及去集市上砍豬肉,擔心她男人又說她摳門,在吃的方麵克扣他們,既然沒有肉,張學蘭就準備炒幾個雞蛋補上。

平時張學蘭舍不得炒雞蛋,她存下來的雞鴨鵝蛋不是拿來醃鹹蛋了,就是拎到雜貨鋪裏賣掉,雞鴨鵝是她在養,蛋是她在收,所有藤框裏有多少個雞蛋,她心裏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