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當天,除了外來親朋,潘家村半個村的鄉親都過來了,潘兆科如今在鄉裏可是出了名的人物,任誰不想借著這個機會巴結巴結她呀!
就連當初跟大房不來往的二房兩口子都過來忙活了,朱秀芝更是左手拿菜刀,右手拎切菜板子,進來就尋了個落腳處幹活。
哪怕張學蘭平時再看不慣二房,這會兒朱秀芝是過來幫忙的,張學蘭也不好再說什麼,對著誰都是一副笑吟吟的臉。
來添禮的人多,林林總總估計得有十五桌,置辦酒席時,潘陽讓買了十八桌的菜,最後剩下的那些菜肉都讓來幫忙的鄉裏鄉親們分了。
吃著喝著還能拿著,他們能不快活麼!
這場酒席從早上忙活到了半下午,朱秀芝、孟廣美還有王家美,她們三都住在後崗頭,順道一起走,三個每人手上都沒空著,從酒席桌上摘下來的菜,她們每人都盛了一盆子,桌上沒喝完的白酒也給她們拎回去了,老少兩輩人走著說著笑著。
孟廣美感慨道,“還是日子過好啦,你看士鬆這酒席辦的,戶上戶下也沒誰家比這更好的了。”
村裏人辦酒席不講求吃的多精美,在他們看來,菜盤子越多,分量越足,那絕對就是越好。
潘陽孬好也整過兩次酒席了,多少摸清楚鄉親們的脾性,這回潘士鬆辦酒席,豬肉、魚肉那是必不可少,此外雞鴨鵝牛羊肉,還有豬蹄、牛百葉、牛板腸等席上都有,再加上蔬菜小炒,零零碎碎整了將近二十個菜。
戶上戶下的鄉親們吃著能不叫好麼!
眼下聽孟廣美這麼說,朱秀芝接過話茬子道,“可不是,哪止酒席好,你看看人家那房子,還置辦了沙發電視機呢...“
說著朱秀芝扭過頭對王家美道,“家美啊,你和士勳就沒士鬆整的好,士堯就不說了,他結婚早,那會兒你公公還沒發家起來,可你跟士勳結婚那會兒,你公公手裏頭就有錢啦,你們和士鬆結婚也就隔了兩年而已,你看看,這差距,擺在眼前的,你公公這麼做,可有點偏心了啊。”
聞言,王家美心裏不是滋味,哼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錢是我公公的,他想在誰身上花就在誰身上花,我不過是個兒媳婦,能有什麼意見?我公公還給老三買大卡車了呢,士勳倒好,還窩在縣城修電路...”
“他想偏心,我能有什麼法子?”
朱秀芝忙道,“你也是的,你公公不給,你們就不會鬧啊,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不管他要,這麼大的家業,到時候能分給你多少?”
朱秀芝這番話,明顯就是在攛掇王家美跟公婆鬧架了,孟廣美聽不下去了,沒好聲道,“大哥還沒死呢,你怎麼就知道大哥不留家業給士勳了?家美你可別聽你二嬸說,手心手背都是肉,該給你和士勳的,大哥肯定不會少給。”
其實要擱以前,王家美禁不起攛掇,估計早就炸毛,叫囂著要去跟公婆理論了,可就這幾回鬧架來看,她哪回有好果子吃了?盡管王家美心裏不爽,可也不會腦子傻到再去跟公婆鬧。
眼下隻是要笑不笑的對朱秀芝道,“二嬸,三嬸說的有理,分家業還沒影呢,我現在去鬧,腦子壞掉了?可犯不著這樣,我啊,能想得開,公婆給我什麼我就要什麼,不給我拉倒,要鬧也是士勳去鬧,我才不當那個出頭鳥呢!”
朱秀芝聽王家美這麼說了,悻悻的閉上了嘴,這邊婆媳三個回了家,張學蘭和秀英還有潘士雲三個還在收拾爛攤子。
摘菜、刷盤子刷碗、歸還東西,哪樣不要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