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卡車的錢是潘陽給他墊付的,平時拉磚的運費都拿來互抵了,小夫妻兩手裏頭也就是結婚的彩禮錢,統共加起來不到五百塊,哪怕很少,也比沒有強。

能幫一點是一點。

前頭說過,兒子若是多了,互相之間也有個比較勁,老大不在,那就不說了,眼下堂屋裏頭,潘兆豐可是有兩個兒子在,老三這麼說了,老二也道,“阿噠,我手裏也還有點。”

都不多,也就幾百塊。

可對於潘陽來說,這就足夠了,她要的不多,兒子們能這樣就不錯啦,尤其是老二,潘陽壓根沒想過他能主動提給錢的事,多少讓潘陽心裏熨帖不少,臉上不覺掛了笑,對老二老三道,“成,這話我先當真了,真用到了再管你們拿。”

不僅是潘陽詫異潘士勳會主動提這事,連王家美都詫異無比,夫妻兩回後崗頭的路上,王家美忍不住嘀咕道,“我們手裏頭好容易餘了這麼點錢,都給你阿噠了,我們還用什麼呐,你看看我的肚子,眼看就要生了,家裏又多了一口人,到時候你讓我們娘幾個去喝西北風呐。”

潘士勳道,“眼下阿噠碰到了急事,他隻是拿去應應急而已,這錢又不是不給我們了,你瞎慌什麼。”

王家美哼了一聲,道,“世事無常,出了這麼大個紕漏,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潘士勳決定無視王家美的牢騷,不管以前父子兩發生過什麼不愉快,到底是血濃於水,潘士勳現在想想,自己當初叫囂著要這樣要那樣,現在想來都覺得可笑,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仗著年輕擔不懂事,都瞎折騰些什麼呐。

近來接二連三的事,整得潘陽疲累不已,深深有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錯覺,晚上睜著眼睡不著,她睡不著,張學蘭又何嚐能睡得著呢,老兩口你開解我一句,我鼓勵你一句,白日裏,潘陽還是那個如往常一般操勞幹事的潘陽,隻有夜裏,當著張學蘭的麵,潘陽才會卸下擔子,偶爾像個小孩似的跟張學蘭發兩句牢騷,嚷著不幹了不幹了。

每每這樣,張學蘭就用她那套‘大道理’來開解她男人,給她男人心靈上的安慰,人生呐,坎坎坷坷,哪裏又能夠一帆風順。

強人之所以強,不是因為他運氣有多好,而是他能在被浪潮襲擊之後,盡快的重新站起來,而不是至此一振不撅,後者無異是懦夫行為。

男子漢大丈夫,當該頂天立地,潘兆科不衝在最前頭,難不成讓婦孺向前衝?

月末,窯廠工人的工資挨個發完,下月的煤炭、機器運作的柴油等全部購置完,潘兆豐兩口子的錢也給了齊全,挨著農忙之際,王家人找上了門。

他們不認識姚寶忠家,反正潘陽是窯廠一把手,賴上她一準就沒錯了。

這回是王有地杵著拐杖跟他女人一塊來的,兩口子來的時候,潘陽去市區還沒回來,就張學蘭在家,瞧著這兩口子,張學蘭在心裏罵了聲陰魂不散,可還是得顧上大場麵,臉上掛了笑,搬了板凳,讓兩口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