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對似的。在下人扶持下她坐下,開始琢磨著:“太後究竟想幹嘛?給自己養大的孩子撐腰?但是這事兒不是應該過去了嗎?”

根本沒有過去。恪琳知道。太後是想等她額娘過去謝罪!

子之過母之罪。孩子你教育的,孩子犯的錯,做娘的肯定要分掉大半責任。誰讓後宮裏的孩子一般不是爹養大是娘養大的。康熙多的是孩子照顧不來。

她額娘做了什麼?去請教她姨娘宜妃。宜妃做了什麼?宜妃一樣是個隻顧著自己的,沒有心思為她們母女仔細打算。所以,宜妃說等。反正等了即使她放不出來,宜妃沒有任何利益損失。

隻能說她額娘蠢到了極致。

恪琳的手緊緊地握住手裏的毛筆,手心裏都被汗濕了。

外麵郭貴人想明白了什麼,站起身繞過屏風,對女兒說:“走,換衣服,今晚去參加宴席。太後不會問的。太後發問,你就說,你抄完她給你的佛經了。”

“不去。”恪琳拒絕。雖然她說服不了母親去太後那裏為她謝罪,但是,她總可以不再犯蠢。

郭貴人聽到女兒這句,是不明白了,瞪起眼:“你不去?你傻了嗎?”

“太後沒有允許我去。”

“太後不是沒有允許,太後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了前頭已經給你佛經抄,說要幫你檢查,這會兒又給忘了自己說過的話。”說完郭貴人又氣,氣自己叫過去的人沒有個機靈的能駁斥太後的嘴。

一個奴才哪敢去太後麵前給她說情。恪琳明白,自己和柔琳比最大的劣勢不在於太後,而是在於四阿哥。當柔琳被欺負時,有個阿哥可以給她撐腰。但是,她沒有。她和母親原先寄望於五阿哥。可五阿哥和四阿哥截然不同。

女兒也不聽自己的話了?郭貴人感覺整個世界都要發瘋了。今日晚上不一樣的。

“娘娘。”又跑進來一個宮女,高興地傳話道,“太後娘娘那邊來人說四公主今晚可以去參加中秋宴了。”

太後整句話的意思是,恪琳今晚可以暫時不抄佛經,等明日再繼續抄。

郭貴人一聽下麵的人這話,立馬從煩躁的狀態變成了沾沾自喜:“看吧,太後娘娘是年紀大了,忘了叫你抄過佛經這事兒。”

恪琳沒有母親的高興,心裏頭一驚,是想:是誰說服了太後放了她?

是胤祺嗎?不可能。胤祺是個撒手掌櫃,放宮裏誰都知道,什麼事兒都不打算幹預。他親弟九阿哥犯了事兒,去為胤禟出頭的也是八阿哥不是他這個親哥。所以才有了胤禟更信任老八而不是老五。不是胤祺,能有誰?宜妃更不可能。宜妃和太後關係不咋樣,在太後麵前出聲不起作用的。一開始她額娘去求宜妃出麵就是求錯了人。

隻剩下皇上了。皇上出句聲肯定有用。但是更不可能了。康熙絕對不會為了她出聲。他們爹女兒多的是,少了她不會少塊肉。

想了半天,她居然想不出來誰為了她求情了嗎?

恪琳的腦子裏忽然蹦出個人,臉上一愣:莫非是她?

寧壽宮,小阿哥胤禑要回德妃那兒了。柔琳跟著姑姑送小阿哥到門口。看著胤禑離開時在姑姑懷裏對著她拜拜小手,柔琳不禁微笑起來。

笑容讓她在陽光下那張臉變得越發燦爛,但是,沒過多久,那抹笑從她臉上消失得幹幹淨淨。

心頭那抹擔心始終沒有退去。伴隨小順子去了很久一直沒有個信兒回來。也不知道他收到了她的信沒有。這抹擔憂更深了。正不知中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回頭見瓜爾佳氏在忙著給她準備參加中秋宴之前的工作。她帶了夏竹走了出去,想到宮門那邊轉轉等小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