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妾不知!臣妾整日待在自己的宮裏,安安靜靜、本本分分,卻不知臣妾是哪裏開罪了皇上,竟連這些奴才都可以隨便對臣妾不敬?”
曦妃恨啊!
恨夢言那小賤人的運氣如此之好,更恨皇上偏心偏寵,半點顏麵也不給她留。
她好壞也是堂堂一個妃子,就算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最多也就是鳩酒一杯、白綾三尺。可皇上卻讓她在那麼多人麵前丟盡了臉,難看至極!
“安安靜靜,本本分分?”君墨影意味不明地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伴隨著一聲冷笑,沉聲低喝:“你以為朕讓人把你帶來這裏,是為了審你嗎?”
眾人皆是一驚,不明所以。
曦妃的身體僵在那裏,連最初的掙紮也忘了。
“和你串通把淺妃帶出宮去的狗奴才在這裏,聽你吩咐欲圖置淺妃於死地的季霸天也在這裏,他們都招了是你指使他們對淺妃下手,難道你以為,朕還會給你那個機會狡辯嗎?”
說到最後,帝王的口氣中已是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怒意。
隻要一想起小東西失蹤時的那幾個時辰,想起她中了媚藥險些清譽不保、想起她為了不讓人碰而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他就恨不得掐死季盼曦這個女人。
“不,臣妾沒有!”
曦妃猛地回過神來,驚得身子抖了抖。
“皇上,您不能這樣聽信他們的一麵之詞就定了臣妾的罪啊……真的,臣妾怎麼會做那樣的事?臣妾跟淺妃一同伴您南巡,雖說剛開始的時候起了點爭端,可是後來都是好好的,臣妾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啊!皇上,臣妾怎麼可能會去害自己的妹妹呢?”
“妹妹?”君墨影冷冷一哼,神色滿是輕蔑鄙夷,“季盼曦,你當真以為朕連你那點伎倆也看不出嗎?”
他袖袍一拂,犀利的視線直直射向地上跪著的季霸天:“是不是季盼曦把淺妃交給你,讓你加害於她的?”
盡管季霸天的舌頭被割了,可他還是一邊鼻涕眼淚一大把地流,一邊拚了命地點頭,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遭到更重的刑罰。
“你胡說!”曦妃氣得都快昏過去。
她早知道這個堂弟不靠譜,可沒想到會這麼不靠譜,竟然為了區區美色壞她好事!
要是他能聽她的話早點對那小賤人下手,要是皇上去的時候沒有找到那個小賤人,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不用遭受現在這麼多罪。
就算最後查出來是她又如何?起碼她除掉了那個小賤人,不會像現在這樣賠了夫人又折兵!
思及此,曦妃狠狠剜了季霸天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這堂弟定是覬覦了那個小賤人的美色。現在可好,把他自個兒也搭進來了!
活該!該死!
君墨影沒理她,指著地上那個水房宮人冷喝:“狗奴才,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小太監立時一驚,嚇得頭都不敢抬一下:“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他顫聲道:“不關奴才的事,是曦妃娘娘——曦妃娘娘說,要是奴才不幫她把淺妃娘娘運出宮,她就要奴才的小命啊!皇上,奴才隻是一個小小的太監,奴才也沒有辦法啊……不,不不……是奴才鬼迷心竅,都是奴才的錯!求皇上……”
“確實是鬼迷心竅!”未等他說完所有的話,君墨影就厲聲打斷了他。
“跟淺妃比起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為求自保就敢對朕的妃子下手,朕看你是嫌命太長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求皇上饒命啊!”
小太監一個勁兒地在地上磕頭,那一下下都是紮紮實實的,沒有半點含糊。盡管隔著薄薄的雪層,還是能聽到額頭磕在地上“咚咚咚”的聲響。可帝王沒有再看他一眼。
侍衛強行把他按在地上,堵住了嘴,再也喊不出半句話。
“不,他汙蔑臣妾!”曦妃臉色慘白,拚命搖頭。
“皇上,他們都汙蔑臣妾!夢央宮的人不是都看到了嗎,帶走淺妃的是一個小太監,怎麼會是臣妾?臣妾是無辜的呀皇上,求求您,您相信臣妾吧……”
君墨影嗤笑一聲:“季盼曦,你以為隻有你知道人皮麵具這回事兒嗎?是不是要朕把你如何盜了一件太監服的詳細經過也描述給你聽,你才能閉嘴?”
曦妃渾身一震,狡辯的話就這麼噎回了嘴裏。
“朕已經說過,今日讓你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審你們的罪狀!”
君墨影從這三人身上收回視線,冷冽地掃過在場眾人:“而是要讓宮裏的其他人以此為鑒,看看今後還有沒有哪個狗奴才敢在朕眼皮底下裝神弄鬼!”
明黃的龍袍一揚,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顯得格外觸目。
“來人,把季霸天和這狗奴才拖出去,剁掉他們雙手,然後砍了!”他蹙著眉心,夢眼微微一眯,“至於你,季盼曦,你不是喜歡下藥麼?……朕就讓你也嚐嚐那個滋味。”
曦妃瞳孔驟然一縮:“不,不要……皇上,您不能這麼對臣妾,臣妾的父親為皇上鞠躬盡瘁,皇上不能……”
“鞠躬盡瘁?”君墨影嘴角嘲諷一勾,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朕現在就要他死而後已。”
一旦寒宵回京,罪證確鑿,她季家絕對逃不過直係處斬、三族流放的下場。
曦妃刹那間麵如金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