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徹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夢言那時候還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君墨影問她去不去,她隻迷糊地微睜了一下眼,像是拍蚊子一樣擺擺手:“不去,要睡覺。晚點再說吧。”
冬陽汗顏地站在一旁,看著她毫無形象的樣子,心道主子您這樣真的好嗎?
誰知,君墨影卻似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在她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便勾著唇出去了。
午膳的時候,夢言才見到南宮徹。
他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初見——哦不,是第二次見麵時那種樣子,風輕雲淡。
“嗨~!”夢言見他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己瞧,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笑吟吟地揚起手揮了兩下,跟他打了個招呼。
南宮徹便也笑了。
與此同時,帝王的臉色黑了下去。
底下幾位大臣訕訕地低下頭,不敢再抬起來。
年紀大的幾個還不禁想,難道是他們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了?
瞧瞧這淺妃,身為帝王的妃子,半點沒有一個妃子該有的端莊賢惠。偏偏就是這麼個他們都瞧不上的人,同時得到了帝王和南宮太子兩位王者鍾情。真是……
絕對是這世道變了!
“許久不見,你可還好?”夢言還沒有落座,南宮徹的聲音就不遠不近地傳了過來。
兩人的席位隔得並不近,一看就是出自某個男人的手筆,夢言感覺醉醉噠。
想起某人前些日子說她吃醋那茬兒,夢言在心底哼笑兩聲。搞得好像他沒做過這麼幼稚的事兒一樣,要不是她當時頭腦發昏,就該一件一件給他列出來,看誰酸得過誰!
“好啊,都挺好的。”夢言笑眯眯地道,“你呢?你怎麼樣?”
“南宮太子想必也是極好的。畢竟,皇後病情好轉,南宮太子這個做兒子的,又怎麼可能不好?”帝王淡淡一笑,看向南宮徹,搶在他之前開口,“朕說的對嗎?”
南宮徹挑了挑眉:“陛下所言極是。”又轉過去看著夢言,“小淺放心,我也一切都好。”
眾人心裏咯噔一下。
小淺……
這膽子大的,還在他們東闌地盤上呢,就敢這樣當著帝王的麵覬覦寵妃了?!
夢言都不用回頭,就能感受到一道涼颼颼的視線膠在她背後,嚇得她朝南宮徹笑了笑,就趕緊衝回自己的席位去。
落座的時候,目光對上君墨影投來的一瞥,夢言愣了愣,立刻朝他扮了個鬼臉。
這小氣巴拉的男人,他們都這樣了,她還能跟南宮徹怎麼滴?!
酒過三巡。
隱隱約約中,似乎還有誰眸光深凝,時不時落在夢言身上。可是當她抬頭環顧四周,又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不由蹙眉。
“南宮太子既然碰巧在這時候來了,明日的狩獵就一道參加吧。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帝王微涼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南宮徹點了點頭,舉起酒盞,作勢敬他:“陛下美意,卻之不恭。本宮樂意奉陪。”
夢言自顧自地埋頭吃著東西,像是對周圍的一切絲毫不感興趣。
突然,她猛然抬頭朝一個方向看過去。
那方向正是莫少淵的席位。
夢言剛才怎麼想都覺得,分明就是有人在看她。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準的。
可這營帳中的所有人,除了君墨影和南宮徹,還有誰會對她這麼“感興趣”?
想來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位莫大人了。
果不其然,一抬頭就把他抓了個正著!
夢言陰惻惻地勾唇一笑,臉上分明寫著:別裝了,本姑奶奶已經看到你了!
莫少淵就是一愣。良久才反應過來,嘴角徐徐一揚。
被她逮住他偷看而產生的窘迫也沒有了,隻這麼眼含笑意地看著她,晶亮的墨瞳深處漾著淺淡到幾不可察的溫柔。
夢言是嗎?
都說她驕縱跋扈、恃寵生嬌,依他看,卻是有幾分可愛。
難怪生性冷情的帝王會寵她至此。
夢言被他笑得渾身不舒服。如果說君墨影的笑容會讓她覺得安心、覺得溫暖,那麼當一個陌生男人這麼對著她笑的時候,她隻能說——嗬嗬,嚇死我了。
朝他揮了揮小拳頭,夢言不再理他,低下頭,這回是真的埋頭吃飯了,對四周的一切都保持屏蔽狀態。
第二天的狩獵夢言並沒有參加。
都是男人的活動,她一個連馬都不會騎的人就不跟著瞎摻和了——當然,就是她想去,帝王也不會同意。
夢言覺得,跟著君墨影這麼個看似溫柔實則霸道的男人,她還是繼續當她安靜的美女子吧。不然他能有千萬種辦法讓她“安靜”。
想到這裏,夢言臉上驀地一紅。
“娘娘,您怎麼了?”冬陽注意到她的變化,不禁訝然。心道這天兒也不熱啊,主子怎麼就這樣了?
夢言摸了摸自己燙乎乎的小臉:“什麼怎麼了?”她微惱著瞪了冬陽一眼,“就不許我突然覺得天兒熱嗎?”
她總不能說自個兒大白天地在那兒yy吧?
真是……
夢言很憂愁地想,跟君墨影在一起久了,連她這種純潔的小白花也變得這麼猥瑣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