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嗎?誰是她最喜歡的人呢?
累極睡去,唇畔仍揚著笑花。
幸好,她還活著。
真的,她好慶幸。
☆ ☆ ☆
笑聲,從蘇府傳出來。
「好奇怪的聲音啊……」蘇元醒喃喃著,起身換上衣服。
「怎麼了?」床上的女子睡眼惺忪,仍是硬讓自己清醒過來。
「沒,娘子,妳睡妳的吧。我隻是奇怪這笑聲……有點耳熟……」
「耳熟……是姑娘家的笑聲啊。」
「嗯哼,是啊。」他隨手拿起扇,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她?」沒有再回頭看妻子,就走出房外循聲而去。
蘇家兄弟裏,他早婚,成親之後獨撥一棟樓院給他與妻子,善璽獨住一棟,而少昂的昂心樓則不曾有人進去過──應該說,隻有一個人會每天待在那裏好幾個時辰。
他走過昂心院,往另一頭蘇家其它女兒出嫁前住的樓院走去,果然笑聲連連,而且很刺耳。
內心又起一股惡意,整了整臉,確定自己保養得跟善璽一樣,便走進院裏,笑著對涼亭說道:
「青梅,妳笑得這麼開心,必有喜──」人呢?涼亭無人,那笑聲來自於哪兒?
「我在這兒呢。」
他循聲往高處看去,瞧見她偏頭望著自己──「妳……妳爬到屋簷上做什麼?」
她搔搔辮子,不好意思地笑道:
「一早我起來,想試試大哥說的武功,沒想到我一跳就跳到屋頂上來,結果……我不敢跳下去。」
「哦?那妳在笑什麼?」居高臨下看著蘇府,難道蘇府的建築很奇特?奇特到讓她發笑?還是她偷窺了哪個仆人在偷懶?或者──她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他暗暗提醒自己,從今以後必要關窗關門,以免被她窺看了什麼而不自知。
「沒什麼啊,坐在這兒能看很遠,就覺開心,有點兒想笑。」
「原來如此。」果然是他多心了,什麼是少昂轉世的,她的性子完全不一樣嘛,虧他差點迷信起來。少昂性子溫順害臊,這丫頭倒是挺活潑的。
「元醒哥哥──」
頭皮頓時發麻起來。「怎麼妳又認出我來了?」
青梅愣了下,搔搔頭,笑道:「你跟大哥又不是同一體,怎認不出來?」
「是嗎?好吧,妳下來。」
她遲疑地搖搖頭。「我不敢。」
「呿,我在下頭接著妳便是。」
「元醒哥哥,對你而言,是我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自然是我的命了。」
「那就是了。我若跳個不準,你見不對勁,必定閃身就跑。」
他聞言,頗覺有趣。「妳這麼了解我嗎?咱們談過幾次話?由得妳這麼懂我嗎?連我娘子可也不見得懂我幾分呢。」
聽他主動提起嫂子,不由得起了幾分好奇,脫口問道:
「嫂子是被元醒哥哥擄來的嗎?還是買來的?媒妁之言?還是一見傾心?」
見她沒有生疏之感,心想難怪善璽會心動認她當妹子。她年紀還小──應該還小吧?連善璽都說她才十二,不是嗎?隻是身子發育好了點,將來必是開朗的姑娘。
開朗好啊,就不會想不開了。
他微微一笑,道:
「算是媒妁之言吧。我二十歲那年迎了她,本該是妳大哥的妻子──」
「大哥的妻子?」
「善璽自幼有婚配,原是訂於二十歲那年迎過門的,偏偏遇上喪事……讓他無心成親,也拒絕成親,對方不願等,又不能推了這門婚事,隻好由我出麵,代兄成親。反正當年約定婚事時,隻說是蘇家兒子。一開始呢,兄長先婚是當然,所以婚事由他接,但既然他已無心成親,那由我也無妨。」
他說得好理所當然、好沒有感情啊。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直到他揚起眉,對著自己笑問:
「怎麼啦?青梅妹妹,妳哭喪著臉,難道是我欺了妳?」她不下來,要怎麼欺她呢?
「你……不喜歡嫂子嗎?」
他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有這問題。
「喜不喜歡,很重要嗎?」他又笑。
「成親,總是要跟最喜歡的人在一塊。」
「咦,這話,真耳熟,是誰說過呢?」毛骨悚然之感再起,不知為何腦中想起少昂也曾對善璽這麼說過。不想了,再想,又要迷信了。他聳聳肩:「成親十六年,相敬如賓還不好嗎?我從未虧待她,她也不曾抱怨過。」
他一向是冷情之人,感情極淡,就連親若妹子的少昂死後,他也不像善璽一樣痛苦了這麼多年。
見她眼透著不讚同,他也不以為意。
「我不會在外頭花天酒地,就算我跟她之間沒有孩子,也不會因此休了她或者納進其它妻妾。一生就這麼一個女人,不離不棄,我這相公,也算是很不錯啦。」
原來,蘇少昂的死,不隻影響到大哥啊!她難受地注視蘇元醒。他看似玩世不恭,事實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