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段(2 / 3)

對方既然已經對他們的行動了若指掌,怎麼會隻派遣了這樣少的兵力?幾十人的攻擊,並不頑強的防守,僅僅一輛裝甲車,最多耗光他們的彈藥和體力,卻不是趕盡殺絕的做法。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要麼就是遜奈的人手實在吃緊,要麼,就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下令停止進攻就地駐紮,紀策決定守在這裏靜候敵人的下一步動作。他有這樣一種感覺,好像那個呆賊就站在他的對麵,好像他們以前千百次演練的那樣,一個進,一個退,一個攻,一個防。隻不過這一次不是戰擬遊戲,是他們拿各自的性命在博弈。

整整一天一夜,兩方麵的人都沒有動作,遜奈首先沉不住氣了,穆斯塔法找到梁上君,提出了一個讓他瞠目結舌的要求:“我給你一個小隊的人,去幫我拿到伽藍總指揮部下達的進攻方案。”

梁上君當場笑岔氣了:“我去?你讓我去?你不怕我投奔組織一去不複回?”

“你不會的,你的女朋友在我們手上。”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梁上君說。

“那你更不會這樣做,你不會牽扯無辜的人進來。”穆斯塔法很篤定。

梁上君收了笑:“說起來我還真是被你套死了。你這樣讓我明目張膽地去偷伽藍的東西,我若是不得手,就是個死,我若是得手,就是叛國。其實我們之前的協議都是廢的吧,你用那一張紙騙我到這樣沒有退路的境地,你算計得倒是精明。”

穆斯塔法仍是那樣溫和地笑:“對你而言沒有退路才是更好的吧。”

真的,沒有退路確實是更輕鬆一點。沒必要猶豫,沒必要瞻前顧後,沒必要奢望著還能夠洗心革麵,丟棄過往的所有,甚至不用心懷愧疚。你可以說自己是被逼的,被逼的一條路走到死,走到死為止。

梁上君沒有多說,接了穆斯塔法的命令就出發,起手無回,他明白得很。

頭痛的感覺在藥力的壓製下也沒有得到緩解,似乎那種疼痛不是生理上的,那感覺就好像一根刺懸掛在顱腦的上端,動一下就是針紮一般,並不深刻的疼,可是折磨得讓人發狂。

對自己說隻要不去想就好了,把這個任務做完就好了,反正無論成功或者失敗,從前那個梁上君都已經不複存在了。

點起一根又一根的煙,卻總是抽不夠。那一星半點的火光慢慢地燒著,隨時都會熄滅的樣子,梁上君看著覺得那是在諷刺他自己。煙灰被彈落的那一刻變得冰涼,落定之後就再無懷念了,因為無論如何也長不回那一圈白色的紙和幹淨的煙絲。

兩方對峙。

四周都隻剩下一片寂靜,清晨的微光給這裏添上了一抹蕭索的色彩,梁上君不知怎麼地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那時候他們進行射擊特訓的最終考核也是這樣,兩方的人各自為陣步步為營,那人渣單槍匹馬地闖進他的陣營,一把槍橫掃了整個防守區。

他記得他們扭打在一起,匕首的寒光在越來越明亮的陽光下燒灼著彼此的眼睛。旗幟在他們中間飄揚,兩人的槍指著對方的心口,簡單、快意的一擊必殺……

那些細節明明陳舊而破碎,偏偏是記的最清楚的畫麵。

梁上君趴在狙擊點一動不動,每一處神經都緊繃著,守著這些他接觸過□過的士兵,感覺其實挺不錯,他情願用自己的耐心慢慢守下去,而永遠不要對他們舉槍相向。

可是等待並不漫長,他懊惱著怎麼這樣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