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爾嘉騎著一匹灰白的馬兒晃悠悠地造訪羅薩人大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因為總不能以狼德魯伊的姿態或者光著屁股去見羅薩皇帝,蓓爾嘉便去戰場邊境掃蕩了一番暫且做必要的準備,先是找到了一匹大約曾經屬於某位蠻族騎兵的野馬,那隻馬兒一直在舔它主人屍體已經開始枯萎的臉,蓓爾嘉隻是輕描淡寫地掃了它一眼,它就因為本能的威壓和恐懼誠惶誠恐地屈膝下跪表示臣服。這樣便有了坐騎。
將銀狼之女利姬婭放在馬背上,騎著馬繞著戰場邊緣巡視,就算偶有三兩成群的蠻族和羅薩人在附近掃蕩和交戰,蓓爾嘉也能事先感應到他們的方位將他們繞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隻要蓓爾嘉不想被他們發現,他們就絕不可能發現自己。然後又隨便挑了幾具屍體剝下了他們的衣物,圖爾曼的蠻子們大多衣衫襤褸,光著膀子甚至光著屁股上陣的也有不少,所以蓓爾嘉還是在幾具羅薩人的屍體上搜刮,由於戰爭進行的太過於倉促,很多羅薩人的屍體都來不及被他們的同胞收殮,蓓爾嘉算是撿了便宜。
先是找了件還算輕便幹淨的白色短衫,盡管帶著一股汗臭味,可總比大部分沾染血液和屎尿的衣服要好,對於羅薩士兵算是貼身的汗衫,但是套在嬌小的蓓爾嘉身上卻像是一條連衣裙般寬大。
內褲也剝的是一位被一箭穿喉的百夫長的,這位死去的百夫長有和他粗獷外表不相匹配的風騷內在,他穿的內褲竟然是銀白的絲織品,還有蜜蜂的繡金花紋,蓓爾嘉套上覺得相當舒適。
在戰場上找不到像樣的褲子,隻好套上一條羅薩人的鎖子甲戰裙,將束腰往裏勒了三圈才束住,戰裙由生鐵甲片用絲線編織而成,雖然造價低廉但是能提供可靠的防禦,套在蓓爾嘉身上就變成了幾乎拖到地的長袍,蓋住她雪白纖細的大腿和半截小腿,最後才找到了一雙皮質軍靴,難得沒有腳臭。
至於胸衣,嗚……揉了揉現在和平板差不多的胸口,蓓爾嘉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遺憾地笑了笑,穿不穿都無所謂呢。
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裝扮有多不倫不類,同時為了掩蓋她那張漂亮過分的臉蛋,蓓爾嘉又在黑森林裏翻出一具似乎是被羽箭一箭穿喉的老婦屍體,這位老婦死前還抓著空空如也的水壺似乎想往自己的嘴裏倒水。從屍體上剝下老婦用來遮蓋她幹癟肉身的黑色連帽長袍,雖然袍子又舊又破還的帶著淡淡的泥土味,但是已經是蓓爾嘉現在能找到的唯一一件能完全遮蓋住身體同時還能掩飾容貌的衣服,由於現在她是置身荒涼破敗的圖爾曼黑森林,所以蓓爾嘉也不能奢求太多,暫時就這樣披在身上遮住真容掩蓋身份了。
一身神秘而透著腐朽氣息的黑袍,在羅薩人大營正門前翻身下馬。這座新建的要塞和蓓爾嘉印象中的一樣嚴整恢弘,被寬廣堅實的羅薩式大道從中分為兩半,壕溝、三重的雄偉圍牆和弓箭手駐紮的箭塔將營區重重環繞,大營的正門頂部屹立著羅薩的金鷹旗。
而要塞的正門兩側還立著十幾座十字架,十字架上都釘著被俘虜的蠻族人屍體,大部分是健壯悍勇的戰士,釘著鐵釘的手腳還纏著生鏽的鐵鏈,身上大都有拷問和虐待的痕跡,幹枯的血跡將十字架染成半黑,有的已經被曬成了幹屍,剩下的幾人還有氣,斷斷續續地發出痛苦而絕望的呻吟,用空洞的眼睛看著天,最恐怖的是還有幾張人皮掛在營前,在風中獵獵作響。
十字架刑和剝皮刑是羅薩最殘酷的刑罰之一,他們被釘在這裏,顯然羅薩是用來向蠻族反抗軍殺雞儆猴的示威,但是在蓓爾嘉眼中毫無意義,凡人的死活並不能讓她現在的心有任何觸動。
牽著背負昏迷的利姬婭身體的馬兒,蓓爾嘉還沒朝羅薩營地走出幾步,就聽到嗖的一聲破空。
一根羽箭自正門旁的箭塔上射下,直奔蓓爾嘉的腦袋射來,根本沒有留任何餘地就想製蓓爾嘉以死地,大概是因為蓓爾嘉現在的打扮和遊蕩的蠻族沒什麼差別。但是箭矢在半空就像撞到某些無形的牆一般從中斷掉,那是始終蠕動在蓓爾嘉身周的“無形之血”在自行守護它們的主人,羅薩營帳中沒有任何事物能威脅到蓓爾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