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隻言片語牽連到你。”
自徐爵昨日到他府中秘訪之後,張居正雖沒有聽到新的消息,但大致結果他也能猜得個**不離十,但此過節隻能諱莫如深。為了平息高拱的怒氣,他勉強打起笑容說道:“元輔不必多此一慮,皇上雖然年幼,但聰明睿智,是非曲直,必能判斷明白。”
“但願如此。”
高拱剛剛答話,忽聽得殿門前“叭、叭、叭”三聲清脆的鞭響,接著傳來一聲高亢的喊聲:
“聖——旨——到——”
傳旨太監的嗓子經過專門訓練,這三個字似吼非吼,卻悠揚婉轉傳到午門之外。刹那間,從午門外廣場到皇極門前禦道兩側以及金台禦幄兩廂?柱間,近千名文武官員嘩啦啦一齊跪下,剛才還是一片嘰嘰喳喳竊竊私語的場麵,頓時間變得鴉雀無聲。陽光恰好也在此時升了起來,皇極門門樓上覆蓋的琉璃瓦,反射出一遍耀眼光芒。跪著的眾位官員頭也不敢抬,隻聽得一陣“篤、篤、篤”的腳步聲走上了金台前的丹墀,接著聽到有人說道:
“萬歲爺今兒個不早朝了,命奴才前來傳旨。”
跪在跟前的高拱抬頭一看,認出說話的是皇極殿主管太監王蓁。高拱便狐疑地問:
“王公公,皇上為何不禦朝。”
王蓁睨了高拱一眼,一臉冰霜地說:“高先生休得多言,奴才這就宣旨。”
按規矩早朝宣旨,接旨的人應該是內閣首輔。高拱因此習慣地朝前膝行一步,說道:
“臣高拱率文武百官接旨。”
王蓁左瞧瞧,右瞧瞧,像在故意賣什麼關子似地,突然一咬牙,憋足了勁喊道:
“請張老先生接旨。”
高拱一聽這話,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激淩。不由得轉頭去看張居正。張居正這時也正好抬起頭來看他,四目相對,都流露出難以名狀的驚詫。王蓁看到這一幕,臉上閃過一絲陰笑,抬手指了指張居正,又大聲喊了一句:
“張老先生,快上前接旨。”
這一回不單是高拱,兩廂?的九卿以及言官都聽得真切,莫不紛紛抬起頭來。高拱是首輔,接旨的理當是他,為何要繞過他讓次輔接旨?大家都心下疑惑,又不敢言聲,隻是互相以眼睛詢問。這當兒,隻見高拱滿臉臊紅把身子朝後挪,而張居正膝行向前,口中說道:
“臣張居正接旨。”
王蓁看了看張居正,雙手把那黃綾卷軸聖旨展開,一板一眼朗聲讀道:
皇後懿旨、皇貴妃令旨、皇帝聖旨:
說與內閣、五府、六部等衙門官員,大行皇帝賓天先一日,召內閣三臣在禦榻前,同我母子三人親受遺囑。說:東宮年幼,要你們輔佐。今有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專。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高拱著回籍閑住,不許停留。你每大臣受國家厚恩,當┆┆
曹金瞧了瞧歇在日頭底下的牛車,以及疲憊不堪的高拱夫婦,說道:“實不相瞞,牛車上的高拱是我的姻親。”
“啊,原來如此,”小校頓時收斂了笑意,盯著曹金問,“曹大人想要怎樣?”
“你看,日頭這麼毒,讓牛車歇下來,在這兒吃頓午飯再上路,你看如何?”
小校也是饑渴難挨想歇下來打尖吃飯,但他更想趁機敲詐曹金一把,便故意賣關子說道:“曹大人,這個恐怕不成啊,出京師時,俺的上司一再叮囑,要盡快把高拱押出京師地麵,更不許他同任何官員接觸。為了怕吃午飯誤事,出發前俺已安排弟兄們都隨身帶了煎餅。”
曹金心想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心裏頭直覺晦氣,卻又不得不賠笑說道:“校爺,你好歹通融通融。”
小校答道:“不是我不肯通融。隻是一停下來,出任何一丁點事情,幹係都得俺擔著。俺總不能為了區區二十兩銀子,賠搭上身家性命。”
曹金一聽,知道小校是嫌銀子太少借機敲竹杠,盡管恨得牙癢癢的,他仍喊過家人,又取了二十兩一碇的紋銀遞到小校手中,說道:“就吃一頓午飯,若出任何一點事情,我曹某負責擔戴,校爺你看如何?”
“曹大人既如此說,小的也隻好買這個人情了。”
小校說著收起兩碇紋銀就要去安排,忽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宣午門方向急速馳來。須臾間,一名錦衣衛校官來到牛車跟前滾鞭下馬,大聲問道:
“誰在這裏負責?”
“俺,”小校迎過去,一看這錦衣衛校官衣著光鮮,官階雖然相同,但腰牌格式卻不一樣,這是午門內當差的穿戴,便堆下笑臉來問,“請問有何事。”
錦衣衛校官答道:“在下是新任首輔張居正大人的護衛班頭,名叫李可,張大人要在這裏為高老先生送行,怕你們一行走過了,故先差小的趕來報信。”
張居正為高拱擺下的餞行宴,就在與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