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出聲,直直的看著他,男人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他低低歎了口氣,俯首在她受傷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仿佛一團輕軟的棉絮,又像是涼涼的果凍。
他再次抬頭,握住她的手,欺身吻住了她的唇,柔軟而淺薄的一個吻,卻令她心底微微一顫,仿佛有什麼電流,刺啦一下子從脊背上通過。
“你……”她很愕然,“你不是應該在生氣?”
“你知道我在生氣?”
“我又不是笨蛋。”她睜大了眼,“你幹嘛又吻我?”
他看著她,為她理理亂掉的額發,輕柔的笑了,“老公吻老婆,不是很正常麼?”
“……”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危瞳這一刻的震驚。
“你跟我求過婚了,忘記了?”墨黑的眸底染上了笑意。
“可是你沒答應啊!”
“我現在答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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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覺得自己的雇主大約是瘋了,她隨口說的話居然也當真!
和淩泰結婚!?讓她死了吧!
然而——淩大BOSS的頭腦和措辭,都不是危瞳能夠企及的。
“我……我那天早上還沒睡醒,胡亂說的!”
“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不準備負這個責任了?”眸底的笑意收起,他緩緩在沙發另一端坐下,姿態閑適,眉宇卻壓低了幾分。
危瞳感覺這件病房的溫度立刻低了百分之三十,她臨危正坐,“淩總,我記得你說過,你就算要結婚,也不會跟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
“的確,那天我是這麼說的。”他頓了頓,眯起眼似笑非笑的注視她,“不過我有說過這個女人是你嗎?”
“……”
“危瞳,聽說練武的人很講義氣,說的話一是一二是二,從來不會弄虛作假是不是?”
“……”
“本來倒也沒想讓你負責的這麼徹底,但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一個男人沒道理讓女人失望,對不對?”
“……”
“所以,我們就這樣說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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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危瞳拎著背包,一臉世界末日狀站在自家門口。
昨天清晨從這個家門離開時,她還是快快樂樂的單身貴族,而此刻,她已正式跨入已婚婦女一族……
淩泰的辦事效果驚人,昨天就解決了釘子戶墜樓事件,今天早上把收尾工作交給趕到S城的陸路,之後直接載她回Z城,順路去了趟民政局。
當她以“沒帶戶口本不如改天有空坐下來慢慢聊聊具體細節”為借口死活不肯下車時,淩大BOSS表情淡淡的自電腦包裏取出一早由陸路送來的戶口本……
由此可見,危家老爹並不是個有危機意識的老人家。
拍照、填資料、蓋章……
辦事處的老阿姨邊辦手續邊一個勁誇讚她有福氣,老公這麼年輕這麼好看。
當看到資料上麵的淩泰的出生年月時,對方著實一愣,又急忙改口,說年紀大點的男人好,大一點的才懂得心疼照顧女人!
危瞳很沉默……
一如此刻,對著前來開門的危老爹沉默。
危老爹剛剛吃完飯,正在品茶,聽見敲門聲捧著茶杯就出來了,看見自己女兒就直問,戶口本收到了吧,那事情解決了吧?
“算是解決了……”危瞳耷著肩膀,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此刻身後男人的目光正聚攏在她身上。
危老爹這時也注意到了女兒身旁這個優雅清雋的男人,目光清洌,眉宇幹淨,氣質沉穩,倒是比上次找上門那個富家公子順眼的多了。
危老爹邊喝水邊發話了,“這位是……”
“我老板。”危瞳陳述事實。
“原來是領導!怠慢怠慢!”老爹笑臉引人,順便又押了口水。
危家大姐大接著開口,依舊陳述事實,“你女婿……”
危老爹的笑容僵住,他呆了三秒,接著一口茶水噴了淩泰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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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晚飯,危家多了一個陌生人。
礙於危老爹那張死板的八卦臉,十一個師兄弟沒人敢出聲詢問。
飯吃到一半,危老爹開始喝酒,順便也幫淩泰倒了一杯,接著一語不發就要和他幹杯。淩泰笑了笑,爽快的幹掉了。
危老爹臉色緩了一點,又倒了第二杯,兩人依舊幹掉。
幹完第五杯,淩泰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顫了顫,危瞳覺察到了,想開口,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轉變的身份,又把話壓了回去。
終於,一瓶白酒見了底,危老爹的臉也漸漸放了晴,朝一聲未坑的淩泰豎豎大拇指,“酒量不錯!”
“哪裏,是爸您手下留情。”淩泰聲音平靜,清淡的眉宇間卻染上了一份淺淺醉意。這份醉意令他的五官在暈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